这家伙莫非已经喝懵了?那就有些不妙了。
孙宏思索着,走到张飞身侧,发现张飞身上并无酒味,心中颇为奇怪,便问:“这夜深人静的,三将军为何孤身在此?可是有甚心事?”
张飞侧头,见到孙宏:“俺道是谁,原来是大业啊!”
孙宏笑道:“看三将军这模样,莫非是想家了?”
张飞呸了一口,说道:“想甚家?我这是担心二哥!”
孙宏一怔:“关将军有何可担心的?莫非三将军不知他本领?”
张飞叹道:“二哥本事俺还能不知?只是他仅率本部五百校刀手,便赶赴长沙搦战,万一要是有甚疏忽……”
孙宏微微一笑:“三将军大可放心,以关将军之能,此去长沙有胜无败。”
张飞白了孙宏一眼:“又不是你兄弟,你当然不担心!”
孙宏被张飞一句话怼得有些挂不住,反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怎么就不担心了?
如今兵马就那么多!武陵这些降卒又还未整编,能派出去打仗啊?
当初我就说了,等兵马整编完了,然后再去打其他的城池。
关将军怎么说的?你当时又不是不在场!
我可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可他不乐意啊!
非说什么只需本部五百校刀手足矣,我又能如何?”
孙宏越说越是来气,伸脚踢翻了身侧的石头。
张飞被这么一怼,确实找不到理由反驳,然而口中兀自强硬,说道:“还不是你!非要领着三千兵马南征四郡!要不是这样,二哥怎么会只有这么点兵马?”
孙宏强抑怒气,阴阳怪气道:“呀?这倒还真要怪我咯?这武陵城中兵马八千!咱们花两月整编,足足有上万人马可用!
要不三将军你抓紧些,今夜就整编好,咱明日一早就去长沙支援关将军,你看如何?”
武陵降卒若要整编,先别说打仗,光说到了战场不会随意逃散,至少也要个把月的时光。
张飞征战多年,焉能不知这个道理?
只是此刻担心关羽安危,又被孙宏怼得有口难言,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表达。
于是他索性冷哼了一声,将脑袋侧向一边,给孙宏来了个假装听不见。
好家伙!
孙宏看见张飞这幅表情,心中直呼好家伙!
你还是那个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长坂坡单骑退曹的张飞张翼德吗?
此刻要是再加上一句‘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那就可以直接改名叫紫薇了好吧?
可这时候张飞闹脾气,也确实不太好弄。
毕竟这人是刘备的兄弟,据说以前是经常抵足而眠的。
现在虽然又多出来一个诸葛亮,但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又睡回来?
此刻要是真得罪了他,将来要是给刘备吹枕边风咋办?
孙宏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妙,现在要是硬刚,将来必定穿小鞋。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先安抚一下这臭不要脸的算了。
于是说道:“好吧!好吧!我便去主公那请些援兵就是。不过话先说在前头,若是主公不允,三将军以后都不可再怪我了。”
张飞眼睛一亮,当即扭过头来,说道:“大业既愿出力,俺怎会责怪你?只是不知你打算何时启程?”
孙宏白眼一翻,暗想:你这未免太心急了吧?
但还是说道:“明日正好要送功劳簿去给主公查阅,我就亲自去送一趟好了。”
张飞大喜,重重拍了一下孙宏的肩膀,说道:“那太好了!如此就有劳大业你幸亏一趟了。”
孙宏揉了揉被张飞拍中的肩膀,暗道:第二次了!
被张飞这么一搅,孙宏又失去了听曲的兴趣,这会也懒得去找什么小酒馆,自回馆舍睡了。
嗯,这也是第二次了!
次日一大早,巩志盯着对黑圆圈前来拜访,说是文书已经写好。
孙宏昨夜被张飞搅和,气得半夜才睡着,这时依然睡眼朦胧。
他接过了文书,见一匹绢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又见巩志脸色憔悴,足可见他昨夜冥思苦想才写就这么一片大作。
或许因为文字太多,又或许又没睡好,还或许信任巩志。
总之孙宏只是随手翻了翻,便在上面签上了大名。
巩志见孙宏签了名,不由得松了一口长气,暗想:不料想这刘皇叔竟然真的爱看这类文书,倒也不枉我一夜费尽心思了。
孙宏自然不会想到,巩志一夜殚心竭虑所做文章,有关武陵之战的内容只有两百,其他两千七百余字,均为吹捧刘备。
为了凑足字数,巩志穷尽心思,把这辈子所学的褒义词都给用上了。
而孙宏就这么懵懵懂懂的,带着这样一篇极尽阿谀的表功文书来到刘备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