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的小院里,气氛紧张而压抑,大有两军开战之前的剑拔弩张之势。
其其格回头对阿来夫说:你体格儿不好,先进屋,姐和“二魔怔”斗!
阿来夫运了运气,说:姐——姐,你别管了!“二魔怔”,有能耐冲我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而且还不给!
“阿来夫,你敢说这话?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看来,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是不是三只眼!”“二魔怔”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男女老少都对自己怒目而视,便只盯着阿来夫说,“当初,要不是看你小子像个人,我哥仨才不会把钱‘抬’给你呢!现在想跟我耍赖,门儿都没有,我童为思是耍赖的祖宗!限你一周之内还上钱,不然,按借据上的规定利上涨利——五分利!如果年底还不上,那你就等着进拘留所吧!”
阿来夫有气无力地说:不对啊?我借据上写着限期是十个月,得到年底呢?凭啥半道儿涨利呢?
“二魔怔”笑了,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你是不是糊涂了?脑子这里头是不是灌进绿豆水了?
“你脑子里有‘痘儿’!”袁野喊出了心中的怒气。
“这孩子,没教养,不像是袁老师的孩子。”“二魔怔”阴阳怪气地说。
“‘二魔怔’,你放屁!”其其格又扭头对袁野说,“小孩子,别乱说话!抱你弟弟进屋去!”
袁野没有动,拉过阿木古郎的小手,在他耳边儿说:别怕啊——
“二魔怔”不慌不忙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打开展示在阿来夫的面前,说:睁大眼睛看好喽,上面有一行字写得清楚,如果甲方——就是我们,有用钱需要,乙方必须立即归还。看清楚了吧?现在我们哥仨有一笔大买卖要做,需要钱儿了,赶紧还吧!
李春草和其其格都识字,确实写是有这样一行,下面确实是阿来夫的签字和摁的手押。
再看阿来夫,已经是浑身哆嗦了。李春草赶紧扶住他,喊:阿来夫,阿来夫——你咋了?哪儿不舒服,咱们上医院吧?
阿木古郎哪见过这个阵势,“哇”的一声就哭了。
其其格气得直骂袁野:塔拉,我说话当放屁啦?你这孩崽子,让你抱阿木古郎进屋,你耳朵聋啦?麻溜儿的!
袁野赶紧抱着阿木古郎跑进屋去哄他。
阿来夫坐在简易的床铺上,指着“二魔怔”说:你们——太损了!当时我签这张借条儿时,根本没有这一行字——那块是空地儿,字儿是——你们后填上的!
“当时就有,你没细看。就当顾着数钱了,好赶紧去买土鳖——”
“‘二魔怔’,你成心是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其其格又喊上了。
“二魔怔”:你们家的臭规矩咋那么多呢?说话还得照着书本呗?你以为你是谁啊?是“活字典”吗?
阿来夫面无血色,挣扎着喊:姓童的,我告你们去!你们作假!你们——欺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