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氏止住泪,鼻子囔囔的问:“是不是生了?给我们报信儿?回来送信的是谁?”
“是二强和他媳妇。我叫他俩洗洗干净,换身衣裳再来给您请安。”
高良行自嘲一笑,“讲究那些有什么用?”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阁老大人已经成了无权无势的“高老太爷”。哪里用得着立规矩?
高荣心知高良行是在闹别扭,暗暗叹口气,没接话。
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童氏满心都是高樱和高樱的孩子,不管高良行高兴不高兴,欢喜的问道:“生的儿子还是闺女?”
“儿子。”高荣又后怕又欢喜,“阿樱遭了不少罪。万幸有惊无险。大人孩子都平安。”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童氏顾不得哭,抹把脸,吩咐高荣,“念给我听。”
她不认字。
高荣没有马上应是,抬眼去看高良行,高良行缓缓颔首,高荣才开始不疾不徐的读信。
信不长,只是简短讲述生产经过,之后便是夸赞祁丰年在她产子时的体贴照顾以及对孩子的疼爱等等。
童氏听了连声夸好。高良行却是面沉似水。
他还在气祁丰年一声不响上密折的事。
“老头子,家里添丁是天大的喜事。”童氏眼睛红红的,嘴角带着笑,“你拉长个脸作甚?”
高良行掀起眼皮瞅瞅童氏,“晚上加两个菜。”紧跟着看向高荣,“叫二强过来。”
二强还在外院洗着呢。这会儿怕是刚扒了衣裳。
高荣不敢多言,“那什么,我下去催催他。”府里下人不够,现而今他不光是高家大爷,还兼着碎催的活儿。
真够倒霉的。
高荣转身就走。等了好大一会儿,童氏连着打了三个盹儿,才将二强带进来。
二强缩着肩膀,战战兢兢进到屋里给高良行和童氏磕头。
高家没有家生子。但二强是高良行刚刚发迹时买回来的,比其他人更加得用。高樱与祁丰年成亲,高良行就把二强一家作为陪嫁给了高樱。
二强再见主人,不免难过的红了眼圈。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高阁老,似是很久没有修胡须了。
想想也是。不用上朝面见陛下,照镜子也照的少了。根本想不起来修胡子。
“瑞州那边可还太平?”高良行沉声发问。
太平……吗?
二强不假思索的说道:“小的不敢有半点隐瞒。前些日子,姓廖的偷偷跑了。许是来了京城也未可知。姑爷命小的回来打听打听。”
姓廖的?
高良行眉头深锁,继而缓缓送开,“是那个……谁留下的人?”
那个谁,指的是汤昭。
二强点着头应道:“就是他。”
高良行冷笑道:“无需打听,这人肯定在京城。”
高荣一听就急了,“他会不会胡乱攀咬?”
而今高家就剩祁丰年一个当官的了。要是他也受到牵连丢了乌纱帽,高家就彻底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