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抓住了,陛下那里有了交代。虽然陛下听说又是陆五露了大脸,面色阴晴不定,可到底还是称赞了几句。郭铭回到神机司,便又从澹烟楼定了几桌席面。
反正也是要吃饭的,那就吃顿好的。
不能因为陆五抢了他们的风头就跟人家撂脸子。
要有气度,有雅量。
可惜老桑老郑他们几个太沉不住气了。没吃几口菜就借着照顾老张的由头离席。
也罢,也罢。老桑彻底输了家养妖精,必定伤心难过。
那又能怨谁?还不是他技不如人?
郭铭手捻胡须,眸中带笑望着耐心回答术士问题的陆珍。才一顿饭的功夫,她就跟前来参加遴选的术士混熟了。反观神机司众人,颇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无奈与不甘。
想想也不怪他们,陆五这次回京没干别的,净打神机司脸了。
坐在郭铭身侧的陈闻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陆珍,压低声音道:“老桑都让她欺负哭了。啧啧,可怜见儿的。”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郭铭定会以为陈闻礼是幸灾乐祸。可……现在郭铭却听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意思。
“不能让老桑白受委屈。”陈闻礼挑眉去看郭铭,“老郭,你觉得呢?”
郭铭略加忖量,胸有成竹的笑道:“遴选还没完事,到时候再把陆五请来就是了。”
陈闻礼重重点头,“对!这回一定得把脸面挣回来!咱们得打醒十二分精神,绝对不能大意!”
……
“是夜叉。”陆观端着茶盏,神情异常凝重,“弄死好几个监生。其中一个还是稽勋司郎中的长子。”长长叹口气,“本以为能够光耀门楣,哪成想就这么……唉!”
延年堂里灯火通明,陆观、陆岑、陆峰和陆玹坐在下首,陆老太太和陆老太爷坐在上首。
陆老太太手上戴着鬼骨戒指,身边戳着龙头拐。她才不怕。光看她这些家伙事儿,甭管什么妖魔鬼怪来了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攒一串璎珞。
陆老太爷手里握着个小葫芦,时不时抿一口。陆老太太不禁有些好奇,“你不是不喝酒吗?”
“非是酒也。”陆老太爷捋着胡须,“此乃花间朝露。饮之多福多寿。”
陆老太太横他一眼,“你今天比昨天疯多了。”
“然也,然也。”陆老太爷又抿一口露水,哈哈地笑起来。
陆观等人见惯不怪。陆老太爷装疯卖傻不是一天两天。年深日久,陆老太太就当他真疯了。
“好好的怎么就闹夜叉了。”陆老太太皱着眉哀叹,“闹就闹吧,还死了人。你说哪家没孩子,我光是听着都觉得心疼。”
陆观给陆玹使个眼色。
陆玹深吸口气。行,他劝!
“娘,您别伤心,身子要紧。”
陆老太太又是一声叹息,“神机司设宴庆功,可夜叉是珍姐儿抓的。那些个神机使能服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