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新人在单位肯定是被经常拉炼的那一个,听说刚来那天俞姐叫小余去办公室拿下打印纸,小余说自己力气较轻,搬不动,叫她去复印个文件,她说不知道如何操作,事情还没做,问题倒是一大堆。喊了两次见喊不动,俞姐就不想支使她,上面说要把小余分配给她,她坚持拒绝,当时总编为此事还发了一通火,说小余是来这里历练的,要不了多久就要去其他单位,希望俞姐能看在领导的面子上带带她,俞姐也是个性子十足的人,对于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人,从来只有鄙视而不会正视,混了这么多年了,总编怎样,主编又怎样,只要自己踏踏实实做事就好。这个世界是需要一些阿谀奉承之辈,但是领导也需要那些认真做事的人,否则他们的政绩从哪里来,不是吹来的捧来的,而是做出来的,最后还不得靠这些脚踏实地的人。
李烟知道俞姐,大学一毕业就来了这个单位,一直做的是记者,之前是电台记者,后来结了婚,当电台记者很辛苦,突发状况发生时根本顾不了孩子和家庭,为了平衡工作与家庭之间的矛盾,俞姐不得不放弃电台的工作,来到《时代导刊》做一名深度报道记者,《时代导刊》是月刊,半月刊,虽然任务也紧,但与电台记者相比已轻松很多,每月按期采访按期写稿就行,没有突发情况,只有按步就班。俞姐写了很多深度采访的文章,在业内拥有一定的知名度。
她特别喜欢写人物稿,她说要把人物写透,写得淋漓尽致,要将采访对象的性格、内心想法跃然纸上,要让他们说真话,要让读者有兴趣看下去。
比如某地一个不满17岁的被迫被淫者。当时没有一个记者敢去采访,只有俞姐顶着风险跑到当地做了那个采访。而所有的背景就在她与采访对象的一句一话中慢慢显露。采访出来后,在社会引起喧然大波。俞姐也因此被称作“笔杆记者。”
她见过李烟面试,本来想带她,没想到楚高峰主动接手,她还去抢什么呢。当然,她看不得有人在单位欺负弱者,故而忍不住出头。
李烟把背景整理好后交给了楚高峰,敲门进入时楚高峰正在打电话,桌上似乎放着一篇评论,李烟好奇地凑过去瞧了瞧,原来是那篇综述。题目锐利内容更是锋芒直指人心,看得李烟阵阵心跳。主笔就是主笔,思维与气势岂是自己可攀比的。
楚高峰见李烟在看自己写的文章,挂掉电话后吩咐李烟把稿子一起整理发给责任编辑交付排版人员排版。同时需要配几张照片,最好是张某某在看守所的照片。李烟建议不要上照片,而且文章中的名字最好隐藏中间一字,毕竟他现在并未被判刑,我们就这样给他一个定论无论是从司法程序上讲还是从道义上讲都不太好,李烟委婉地说。
“行,就不配他的照片,用一张看守所的外景照片就好,另外文章隐去真名,用化名。”楚高峰道。做媒体顾及的影响是方方面面的,虽然《时代导刊》是个内刊,但是看的都是政府领导,语言措辞均需要再三考量才行。
“这是下一期的采访对象,你先熟悉一下内容,把提纲拟一下,我们下周过去。”
李烟领命后,把资料打包发给责任编辑,并叮嘱计划排6个版。责任编辑一看内容背景+采访+评论,总共6000字,无论如何届到不了6个版。在那里嘀咕了一句,这怎么排6个版。李烟说这是主编的吩咐,我也不知道。
“哼。”责任编辑哼了一声。
李烟听到责任编辑把稿子递给排版小妹时,吩咐道:6个P。按照流程,责任编辑是应该先通读文稿,没问题时才交给排版人员,但是李烟并未听到稿子在责任编辑身上停留而是直接给了排版人员,李烟不好说什么,从责任编辑与排版人员的对话中,李烟听出了其的不满和任性。李烟觉得办公室里沉默是金,少说多做方是正道,这也是两年办公室生活积累的经验。
稿子已经完成,后面就是责任编辑的事,她开始准备下一个采访稿。这次的采访对象是一个自闭症孩子家长组织的负责人。
自闭症,这个名词对于李烟来说很是陌生。
她上网搜寻了一下相关资料。自闭症,又叫儿童孤独症,是发病于婴幼儿时期的精神发育障碍性疾病,以社会交往障碍、交流障碍、活动内容和兴趣局限、刻板重复的行为方式为基本特征,多数患儿伴有不同程度的精神发育迟滞。
概念听起来很抽象,她还是没有关于自闭症的准确概念。李烟不知道如何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