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是做伪证吗?”楚高峰问。
“明知故问。”张某某嗤笑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楚高峰继续问。
“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很多次了。”张某某不配合地说。
“那我问一个你没有回答过的问题。请问老师,您夫人知道吗?”李烟见张某某驳斥了楚高峰,担心楚高峰脸上挂不过去,忙抢先问道。
“我不回答你的问题。”张某某继续拒绝道。
会客室一下子陷入沉默。
“我记得您桌上有张您女儿的照片,您经常跟我说,您的女儿很优秀,她在美国留学,学的也是法律,而且是国际法,不像您专攻刑法,您说您女儿接的官司都是国际大案,不像您都是一些小小的刑事案。”李烟揪住沉默的当口突然道。
“别说了。”张某某突然低下了头。
“因为您,您女儿估计只能呆在国外,您觉得谁会请一个犯罪律师的女儿做律师呢?”
“不要说了。”张某某突激动起来,痛苦地用手的捂住头,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楚高峰扯了扯李烟的衣服,示意她别说了,犯人有高血压,太激动不是好事。
“今天就到这。”楚高峰谢过看守人员,示意李烟赶紧离开。
第一次采访就在不顺中难产。李烟有点难过,难过不是采访未完成,而是对象是自己曾经非常尊重的一位老师,以前仰之弥高,现在却沦为阶下囚。
楚高峰见李烟心情低落,开玩笑道,不管什么道路,只要是自己的选的,自己就得受着。李烟什么都没说。
其实老师入狱,撕碎的是李烟心中的信仰和梦想。
她之所以选择法律,她觉得法律不但能帮自己给维权还能帮助那些弱势群体,让他们在法律的武器下获得救助。
李烟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老师是在火车站,老师与师母一道准备去一个边远的小山村去做法律援助,李烟当时刚来A市,她需要一份工作,也需要一个实习的地方,见老师热心公益,想来人品很不错,于是主动要求拜师旗下,老师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并通知李烟三天后来律所找他,给了李烟联系方式和地址。
李烟安排好自己后,就按照老师提供的地址去找他。老师让他帮忙整理资料,带她参加庭审,教她写文书,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变故,也许就在那一刹那。
某天晚上,一个电话打过来找老师,她捂住话筒问老师怎么回答,老师说,告诉他自己不在,李烟当时没有转过弯来,直接回答道,老师不在。
“你太不会说话了,你害死我了。”老师生气地说。“你这种回答别人就知道我是故意不接电话。”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你先回去吧。”李烟见老师生气了,赶紧一溜烟就走了。
后面几天,因为有其他的事没去律所,再去时,另外一位律师告诉李烟,老师被抓了。
李烟的心情很复杂,从此再也没去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