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不知不觉之间,这一对儿真假秀才竟然相互引为了知己,只要一有空,他们俩便会找一本医书泡在一起。
这一日,当李时珍从孔老大夫那里淘换到一本《伤寒论》以后,这俩人便又一次钻进了郝书生的小屋。
一进屋,李时珍就神神秘秘地对郝书生说道:“郝秀才,你看我淘到了什么?”
一听李时珍又管自己的叫秀才,郝书生的脸色一红,便赶紧回了一句:“时珍兄弟,都跟你说了好几次了,别管我叫郝秀才了,我这个假秀才在你面前实在是觉得臊得慌,要不然我管你叫时珍兄弟,你管我叫郝兄弟得了,这样显得多亲热呀,嘿嘿。”
“好好好,不叫你郝秀才,就叫你郝兄弟行了吧,咱们别说别的了,你快快看看我刚弄到的这本书吧。”此时,李时珍已经把心思都放在《伤寒论》上面了,所以,他也没工夫去跟郝书生去计较称呼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李时珍便兴致勃勃地把这本已经相当破旧的《伤寒论》放在了桌子上。
一看到这本《伤寒论》,郝书生亦是两眼放光,他虽然不是业医之人,但《伤寒论》的大名他却早已是如雷贯耳了,因此当李时珍掏出这本书的时候,他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哇,时珍兄弟,你太牛了,我早就想看这本书了,但是我又怕自己看不懂,现在有你在这里给我讲解,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学了!”
“呃……”一听郝书生如此一说,李时珍顿时有些尴尬,只见他一边挠着脑袋,一边略显羞愧地说道:“嘿嘿,郝兄弟,不瞒你说,其实这本书我也没学过。”
“你不是医学世家吗?你咋连《伤寒论》都没学过呢,这不是学医之人必读之物吗???”郝书生是做梦也没想到,李时珍竟然连这本书都没读过。
郝书生的疑问让李时珍更加尴尬了,于是,他只好傻笑着解释道:“郝秀才,你是不知道啊,我爹从小就不让我学医,他非让我考科举不可,所以爹爹就没教过我伤寒论,至于爷爷呢,他倒是有心想教,但是他自己都看不懂这本书,他又如何能教我呢?因此,一直到现在,我还没机会目睹这本书的真颜呢。”
“哎呀,都说了,别叫我郝秀才了,叫我郝兄弟。”
“好好好,郝兄弟,郝兄弟,行了吧。”
见到李时珍终于肯认真地叫自己郝兄弟了,郝书生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但随即他的脑子里又装满了疑惑。
“欸?时珍兄弟,我最近一直听你说,你想跟陆大哥重新学医,那你说,像我这样的年纪,要是也想从头开始学医的话,究竟来不来得及呢?
说真的,我也想像陆大哥一样成为一个对山寨有用的人,我看孔老大夫连童生都不是呢,他都能学医,我琢磨着,我应该也能吧,就是不知道,我现在才开始学,到底算不算晚啊?”
“那郝兄弟,你今年多大呢?”
“我二十三了。”郝书生略显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二十三了你还管我大师兄叫陆大哥?”一听到郝书生的真实年纪,顿时给李时珍吓了一跳,于是他想都没想张口就问了一句。
“嘿嘿,没办法,谁让陆大哥的气场太强大了,更何况,我也不知道陆大哥多大年纪啊,反正,我觉得叫他陆大哥挺好的,要是不叫他陆大哥,我反而会觉得别扭。”郝书生憨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