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堇就收拾了点细软,敲响了陶氏的房门。
“娘,你醒了吗?”陶氏房内毫无动静,李堇继续道,“我要去县学找言安,再去县衙问问是什么情况。娘,你那边能不能给我拿点银子?我怕需要打点。”
屋里头有了动静,陶氏拉开门,板着脸递给李堇两张二十两的银票,不等李堇接过,就松开手,银票飘飘荡荡地落在地上。
李堇整个人都僵住了,勉强安慰自己,陶氏应该不是故意的,弯腰捡起那张银票。
“啪……”陶氏猛地甩上门。
初秋的早晨秋风瑟瑟,李堇里外透心凉,低头沉默半晌,李堇眼眶有些酸涩,瘪了瘪嘴,转身出门。
李堇知道,陶氏是怨怪她昨天拦着不让给孙家那二十两,怨怪她非得激得孙家去报官,让季言平被下了大狱。
甩了甩头,把心头的委屈惆怅甩去,李堇上了村口的牛车,一个时辰就到了县城。
这个小县城叫安平县,不是什么重要县城,但是比起清河村,充满了繁华和人气。李堇给了两个铜板叫了一个小童当知客,领着她到了县学。
听到门房送来的消息,季言安有些不安,昨日他才从家里回县学,怎么今天家人就找来?肯定是出事了。
一出县学大门,就看到不远身穿单薄黄色袄裙的少女,季言安三步并做两步上前,站在李堇身侧挡住风口,“怎么这么早找过来?可是出事了?”
看到季言安,李堇情绪有些复杂,她有点委屈有点着急也有点沮丧,片刻,调整了情绪,把事情和季言安说了。
“你在这里等我!”
季言安回了县学一刻钟就疾步出来,将手中的靛青披风披到李堇身上。
“我们先去牢里看言平,问下具体情况,我再去找县太爷。”
李堇觉得自己身上不好的情绪都要被这件披风的暖和赶跑了,扯了抹笑道:“好,听你的。”
“别多想,你做得很好,是我我也不会同意给孙家银子的,我也相信,言平不会去伤孙老二,这个时机不对。”要伤也是她俩人出事的那晚。
“嗯!”得到季言安的肯定,李堇稍稍开心了些。
两人到了县衙门口,季言安塞了几个铜板请小吏进去传话,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公服,头戴幞头,手拿横刀的捕快来到两人面前。
“季老弟,难得来找老哥哥,可有什么,需要老哥哥代劳的?”
“高捕头,昨日可是有收监一个半大少年,叫季言平?”
高捕头闻言挑了挑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应该是季老弟的兄弟,招手叫了一旁的小吏进去查。
“季老弟里面先坐,放心,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恶人,老哥哥能帮上你的不会推辞。”高捕头拍胸脯保证道,两人交情不错,季言安帮他拆解了几次案件,让他顺利地查出真凶,他惦记着这份情。
“这是……弟妹?”高捕头扫了一眼季言安紧紧牵着的少女,衣着虽然一般,但是肤色白皙,唇红齿白,容颜如玉,进了县衙见了捕快也淡定从容,这是季老弟哪里哄骗的千金小姐,看衣着不像啊?
季言安顿了顿,点头称是,李堇心花怒放。
那就是家里的那位童养媳,高捕快暧昧地笑了笑,怪不得自小养着,原来是这样的好颜色。
高捕头带着两人下了地牢,见到了季言平。
牢房还算干净,季言平情况还好,应该是没被动刑,只是神态有些憔悴。
“大哥,嫂子,我没伤孙老二。前天晚上我就是去遛弯,路过孙家而已,我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