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美蓉哽了一下，随后热情道：“刚下飞机累了吧？老袁赶紧给少爷端杯热牛奶来，喝了早点休息，看这脸都瘦了好多……”

袁叔默默站在华秋实后面没有动弹。

“你怎么知道我刚下飞机？”华秋实似笑非笑眼神扫过来，孙美蓉眉心一跳，听他口气就知道他这次回来目的不善，立刻换了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我看年年参加的那个节目直播里你经纪人说的。你啊这么久才回来一趟，小婶是替你爸爸开心呢，大哥一直很挂念你和大嫂。”

“是吗？”华秋实坐下，“我也觉得我太久没回来，这个家竟然被个外人当家做主了。”

孙美蓉夫妻俩对视一眼，“什么意思？”

“你们一家三口在华家住了这十几年，也该回去了，收拾收拾东西，袁叔，派车把他们送回锦城。”他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是。车子一小时后到，请华先生孙女士尽快收拾，”袁叔答应得干脆，没有给孙美蓉反驳的机会，“如果暂时收拾不完，过后可以让人给你们寄回去。”

“不行！”孙美蓉大叫一声。他们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享受的都是跟华父一样最好的，怎么肯再回到那个七八十平的小破楼房，连电梯都没有！

见华秋实态度坚决，孙美蓉踢了丈夫一脚，华五直直跪下抱住华父的腿，“大哥，求你了别赶我们走，这么多年我已经把你当亲哥了，弟弟做错了什么你要打要骂都行，就是别赶我们走，就算不管我们，也得考虑下年年啊，她才那么小，从来没过过苦日子啊……”

华父看到儿子冷若冰霜的脸，有些诧异。华秋实很小就开始独立在外面住，每个月固定两次回华家吃饭，但家里的事他一概不管。

当年他妻子生下华秋实后又怀孕两次都没保住，华老太太找大师算命说她命硬，子孙缘薄还克长辈，在大师指引下找到了华家老家村里的一户邻居，就是华五，他正好有个女儿，就把他们接来了家里化解煞气。

华五两口子好吃懒做净惹事儿，华年年也被养得骄纵跋扈，妻子受不了也搬出了华家，这么多年华秋实都视而不见，为何今日突然回来，张口就要赶他们走？

在华父心里，自然是儿子重要，但想起去山上疗养的老太太，头疼道：“秋实，你奶奶那边……”

华秋实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离婚协议书”几个黑体大字扎入他眼里。他不可置信地望向儿子，随后忍住心里的震动和恐慌拿起来翻到最后，“曲辛夷”三个遒劲的字力透纸背。

“他们可以不搬走，您在这上面签个字就行。”华秋实拔开钢笔帽，递到他手里。

华父青筋暴起，猛地拍了拍桌子，“老袁，把他们送走，立刻马上！”

接着不管两人如何哀嚎，保镖进来把两人拖了出去。

“你妈在哪儿？”华父失魂落魄摩挲着那个名字，心里充斥着苦涩与悔恨。

“赶走他们很难吗？口口声声爱我妈，明明知道他们一家子是奶奶找来恶心我妈的，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爱的女人，任由他们鸠占鹊巢这么多年？我妈现在很好，事业成功人也有优秀的人追求，劝您还是签字吧，别耗着她了。”华秋实不给他留一丝情面。

“我不签。”华父眼珠发红，“我不会签的。”

“文件我送到了。”华秋实起身，“对了袁叔，我带来了一箱樱桃，做成酸奶明天继续送到山庄，还是别放糖。”

袁叔答应着把他送出门，“少爷比老爷强多了，喜欢就该保护好，不能让人家姑娘受一丁点儿委屈。对了，姜花也都给您准备好了，明天一并送去？”

他笑得真切了许多，“谢谢袁叔。”

*

知道导师今天要来，选手们早早来到会议室，许久不见华秋实的实粉也等在直播间里。

不到八点，华秋实进来了，后面跟着几个助理抱着酸奶和几瓶花。

“秋实老师好！”

华秋实打过招呼，说了开场白后，有女孩问，“哇，这是什么花？好香啊。”

“姜花。”

姜朵儿和盛算面前正好摆了一瓶，盛算只见过他爸送他妈玫瑰和百合，从没见过这种花，于是捏捏绿色的叶子问，“姜花？是姜姜姐那个姜吗？”

“是。”华秋实满含笑意看着姜朵儿鼻翼翕动贪婪地吸着香气。

她以为自己健身那么累，倒头就能睡，但没了熟悉的味道，她昨晚翻来覆去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感受到他的视线，心底生出个奇怪的念头，她抬头望过去。

两人视线相遇，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姜朵儿败下阵来，他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温柔，让她不禁红了耳尖。

实粉坐不住了；

【我怎么觉得实哥有点不对劲？这个对视竟然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多想了，实哥那双眼就算看电线杆都是含情脉脉的。】

【不可能，实哥是谁？是神，神是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的，何况是姜朵儿？】

【这个花跟姜朵儿来的时候带的那束是一样的吧？昨天华年年才给她扔了，今天实哥就送新的来，我无法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