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张镇的神奇,皇帝自然相信,这小子莫说是建房子不用木头,就算是他建空中楼阁,只要他自己敢保证,皇帝就敢相信。
“哈哈哈哈……朕只好拭目以待了!不过,无论如何,你要把房子建结实了,多是官衙,万一轰然倒塌,下面坐的可都是朕的肱骨,后果不堪设想啊……”
“请万岁放心,臣拿工部诸位的人头担保,一定结实牢靠,还防火……”
张镇的话被工部尚书曾鉴打断了。
这老曾是个七十四岁的老人了,牙都掉光了,说话漏风,但丝毫没有什么怒气,倒是笑呵呵的:“忠义伯玩笑了,您北地公司的事,为何押老朽整个工部的人头啊?”
老爷子是个老好人,赶上了苦逼的弘治朝,朝廷不怎么大兴土木,平时工部也就搞一搞加固河堤、挖一挖运河什么的工程,往往还要看脸色要银子,户部一般都紧着急事儿,加上岁入本就不多,工部的事儿老被排后,实在没什么油水,人人都觉得没什么紧要的,老曾在工部尚书任上已经九年啦,磨得什么脾气都没有啦……
“曾部堂,我们施工,工部负责监理,要是质量出了问题,也是你们监视的不够啊,自然要押你们的人头……”
皇帝哈哈一笑,打断张镇的话:“你小子,这么严肃的场合,不要玩笑啦!不过,我们大家都跟着你的章程走,毕竟这是北地公司花钱承建,并自负盈亏的项目,朝廷占了大便宜,诸公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工部要监理,总要懂你们如何施工的吧?目前看来,大家已经无法理解了……”
“没事,工部可以派人先去浑源县那边学习啊!臣在那里搞了工业区,目前四处都在起建筑,搞厂房、员工小区、公共设施等,用的就是新式的材料和建筑法子……已经培养了大批的工匠,到时候大匠都要从那边抽调,这边工程量如此巨大,我们还得培训大量的新工匠,才能满足需求呢!”
曾鉴以舒缓的语调说道:“万岁,老臣要亲自带人过去看看,忠义伯行事,到底是神仙手段,常人很难理解的!
老臣也去长长见识,望陛下恩准!”
“准了!爱卿最好多征辟一些工匠去学学,要是能和北地公司通力合作,把这事儿办好,才是最好的!虽说张镇和北地公司自负盈亏承建了这一切,但朝廷不能如此亏欠北地公司啊,毕竟这建设的都是朝廷的房子!”
曾鉴道一声遵旨,一切总算是定了下来……
大家正欲告退,突然有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交给皇帝一份奏折,看样子这是秘奏……
皇帝扫了一眼,道:“其余人告退,内阁刘健、谢迁、李东阳稍后,兵部尚书马文升留下,张镇你也留下……”
等到其余人都走了,皇帝的脸色稍变:“江西大帽山一带,有人反了!反贼以贼子何积钦等为首,在寻邬县南大帽山集结。卿等怎么看?”
刘健怒道:“而今天下,大体升平,新粮推广,天下将无饥馑之忧!区区贼子,不自力量力,万岁宜速调人马平之!”
谢迁也点点头:“刘公所言甚至,臣附议!”
李东阳:“赣南山区,民苦,消息闭塞,不然即便是走出山北上去北地公司做工,都能活的好好的,忠义伯那个流民安置办,妥善安置了天下多少流民啊,唉,这群人如何就造反了呢……”
皇帝把手上的秘奏放下,看上去神情落寞,人也显得很疲倦:“朕之于天下之民,也算是尽力啊!奈何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反了……”
“万岁息怒,保重龙体,万岁爱民,天下大体承平这不过是小小的一撮刁民聚众叛乱,不足道哉,遣一偏师,不日即可平定,万岁勿忧!”马文升说了些宽慰皇帝的话。
张镇想起历史上大概就是从这一年开始,江西爆发了大规模的贫民起义,一直持续了好多年,最后甚至爆发了宁王之乱,从现在起接下来的十几年,都将是江西的多事之秋啊!
看到张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皇帝逐渐从瞬间的无力感中恢复了过来,问道:
“张镇,你怎么看……”
“万岁,臣说一些实话,可能会有些许冒犯天颜的话,望万岁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