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外,程晓龙一屁股跌坐于地,呼呼直喘粗气。水滴沿着白衣白裤滑落,在他屁股下汇聚成一滩水渍。
这是回收局制服自带的排汗功能,就是看着不太雅观,跟他尿了裤子似的。
“辛苦了。”
严优看向前方,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虑。
两分钟前,这里还是欣欣向荣的城市公园,现已跌落为失序之地,若不是程晓龙及时隔离,只怕会引发更大的危机。
一扇可以引发无序的门,这比他预想的更加棘手。
“哎呀,不好!”程晓龙忽然跳起来,“我隔离了一些群众,但愿他们没有受到波及!”
他说着,消失于无形,几秒后又出现:“队长,你来看看。”
严优点点头,想了想,吩咐潘闲:“你把杨新君带来。”
纯白空间里,已经有一部分人爬了起来。
骆绎仍趴在地上,混杂在倒地不起的大军之中,他没有故作痛苦地呻吟,只是在思考。
摊开掌心,仔细端详那枚苍青色的小铃铛。
和颜已经躲进去了,一起被收进去的,还有他的行乞碗。
按她的说法,外面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回收局一定会对这里的人进行盘查,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将这只铃铛偷偷带出去。
看似简单,实则风险极高。
像和颜这种来历不明,从数十米的高空摔落却毫发无伤,随手一挥就能劈断金属栏杆的人物,用回收局的话说,属于社会潜在的不稳定因素,见到了应该立即举报,隐瞒不报和私自藏匿都是违法行为。
放在半小时以前,他绝不会冒这个险。
他怂,他承认。
从小到大,老爸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惹是非,不要出风头,更不要管闲事。”
打他懂事起,这句话就常在他耳边萦绕。
他也谨遵父亲的教诲,始终过着简单低调的生活,这一过就是二十五年,直到某个女人从天而降,喊了他一声师父。
骆绎仔细端详着手里的铃铛。
他确信,同样的铃铛,他曾在老爸的房间里见过一个,只不过,那个是黑色的。
他只见过一次,那是他翻找游戏机时不小心翻出来的,他至今仍记得老爸发现后震怒的模样,记得老爸躲在房间里,对着黑色铃铛长吁短叹的场景。
那时他还小,没往心里去,可现在想想,老爸分明有事瞒着他。
忽然响起一阵骚动,骆绎将铃铛贴身收好,略显吃力地坐起。
人群最前端,两名白手套出现,一个挺拔英武,是那拎箱青年,另一个则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中年男人,回收局执行处处长严优。
“严队。”
程晓龙没有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严优见到这一群伤残,便明白程晓龙叫他来的用意,他的能力既可以夺取生机,也可以赋予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