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母伸手扶额,表情痛苦。
她不知道她那乖巧懂事的儿子,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阳奉阴违,下药......
她完全无法想象。
蒲母痛心疾首地问:“所以你嘴里一直的beta朋友,其实是一个alpha?”
蒲遥知:“嗯。”
蒲母闭了闭眼,再次追问:“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alpha的?别告诉我,一开始的时候,你就知道他是个alpha。”
蒲遥知嘴唇蠕动了下。
他本来是想否认的。
但是他放弃了。
就算否认了......那又怎样?
改变不了现实。
所以,否认没有意义。
因此,蒲遥知嘴唇动了动,最后,从嘴里发出来的,只有一个单音节词。
蒲遥知:“嗯。”
蒲母顿时间愈发的痛心疾首。
蒲母捂着胸口:“所以......所以你是真的对那位恭沉同学,产生了......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歪心思,因此......”
蒲遥知还是一声嗯。
不管蒲母问什么,他都应了下来。
他做过的没做过的,全部都应下。
因为否认没有意义。
蒲母将所有的问题问完之后,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差点倒下。
但她及时的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只见蒲母手指颤抖着指向他的脸,气的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她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用力的拽向教导主任的方向,生气恼怒地大声说道:“快向老师道歉,说自己下次再也不会了!自己知道错了!”
话说完,蒲母讨好的看向教导主任和班主任的方向。
“能不能把开除改成留校察看啊?或者是休学一年在家反省都行,不要开除他,他才高一,年纪这么小,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说不定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教导主任和班主任两人无动于衷。
见两人无动于衷,蒲母顿时急了。
她心急如焚,于是再次卑微的恳求:“真的不行吗?他才高一啊,就这样被学校给开除,以后他该怎么办啊?这么小的年纪,突然一时脑袋糊涂犯了错,那不是很正常的吗?就不能给他一个反省改正的机会吗?”
蒲遥知怔然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蒲母卑微的连声恳求,教导主任也不免感到颇为头疼。
只见教导主任头疼地伸手,按了按眉心。
“可他犯的错,可不是一般的小错。你知道恭家吗?恭沉,就是恭家的独子。”
蒲母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她瞪大眼,一时间反应不及。
“什么?恭......恭家?就是那个鼎鼎大名的恭家?”
“是。”教导主任应,随后面无表情道,“所以你懂了吗?你的儿子必须被开除,不论是对学校还是对你的儿子,这都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要是来换作恭家处置......恐怕你的儿子,最少要被处以二十年的牢狱之灾。”
蒲母怔然失语。
教导主任淡淡地继道:“所以,就算你现在在这里不管如何的向我们求情,也毫无用处。因为真正能决定你的孩子到底是留在学校,还是开除的人,不是我们,而是恭家。”
蒲母懂了。
她意会默然,冲着教导主任的方向说了声谢谢。
道完谢,她拉着蒲遥知,掉头就走。
并没有去蒲遥知的教室里收拾书桌和课本,而是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中,蒲母黑着脸将他推进浴室。
“去,把身上洗干净,然后换套衣服。”
蒲遥知隐约的觉察到了什么。
他回头,眼神迷茫的朝蒲母看去。
“妈妈......我们待会要去做什么?”
蒲母表情沉痛,头也不回:“去向恭家求情。”
蒲遥知沉默下来。
啊。
是这样啊。
他没再说话,转身,慢腾腾的走进了浴室。
浴室内,冰凉的液体淋在了他的头顶之上,顺着他的肩膀滑落。
他一动不动。
他直勾勾的注视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瓷面,脸上早已没了任何笑容。
冷水浇在头顶之上,冰凉的水温让他一下子变得无比的清醒。
他将所有的情绪剥离,开始审视这一切从头到尾是怎么发生的。
而当所有的情绪剥离之后,他突然回忆起了,怀诗在与他绝交之前的一系列反常举动。
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之后,他忽然被点醒。
不。
他不是没有在瓶子里下药。
他下过。
他将怀诗嘴里所谓的酥糖,下在了怀诗的玻璃瓶里。
所以.......那个酥糖就是所谓的NV-1。
而标签,也被怀诗给偷偷的换过了。
怀诗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不明白。
他和他似乎没有深仇大恨。
还是说......
怀诗其实是一个omega,就像之前那些故意装成beta来接近他的omega一样,他所谓的来与他交朋友,也不过只是为了接近恭沉这个顶级alpha罢了。
而怀诗,则是伪装的更深一些。
半小时后。
蒲遥知安静的洗完了澡,换上了衣服,然后来到了客厅。
他眼帘低垂,声音细微:“妈妈,我洗完了......”
蒲母伸手偷偷的擦了下眼泪,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