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只见他神色严峻地缓缓开口出声说道:“可是没有办法,城内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堂堂应天府吏部尚书,前内阁首辅竟然被歹人灭了满门。
如此惨案大案,直接惊动了城内的各部堂重臣。
应天府守备大人魏国公,更是亲自过问此事,严令彻查!
诸位都是这张府附近坊市的该管上官,自然难辞其咎!”
说到这里,许千户稍稍顿了一顿,神色缓和了几分以后,继续出声说道:“不过应天府锦衣卫的情况,守备大人心中也很清楚。
大人仁厚,所以并没有追究诸位的意思。
但是从今天开始,诸位可不要如同以往那般懒散懈怠了!
带着你们手底下的旗校,多活动活动!
守备大人体恤诸位,诸位也要心怀感念,为守备大人分忧不是?”
听到这里,周宁渐渐地明白了这位许千户的意思,这是来敲打他们了!
就如同周宁现在所代替的这位咸鱼百户一般,其他应天府锦衣卫的百户,也不是什么克忠职守之辈。
心怀大志者或许存在,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平日里在衙门点点卯,混一混日子了事。
毕竟在大明朝廷之内,这应天府城内的各个职位,基本上都是用来养老的虚职。
没有巡查缉捕、侦缉廷杖等职能的应天府锦衣卫,基本上就是一个用来摆着看的皇家仪仗队而已。
在这种情况之下,应天府锦衣卫当中的各层官员,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太过功利的心思。
大多数人都是敷衍了事,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就好。
可是谁曾想到,竟然还当真有歹人如此猖狂,胆敢在京城之内犯下这般累累血案。
这立刻就惊动了应天府内的权贵重臣们,皆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毕竟今天有歹人敢灭了吏部尚书满门,明天是不是就有人会杀到国公的府邸去?
以应天府守备魏国公徐弘基为首,连同应天府各个部堂重官在内,齐齐向着南京诸卫所施压。
要求整肃应天府城内不作为的风气,加强其中的守备力量。
应天府锦衣卫,自然也属于是陪都卫所之一。
于是许千户这位北镇抚司的千户,便依照魏国公的意思,前来敲打应天府锦衣卫的基层力量了。
至于应天府锦衣卫当中,那些百户级别以上的人物,他们自然不在敲打的范围之内。
应天府内的锦衣卫,象征性的荣誉意义,要远远超出与实际的职权。
因此应天府锦衣卫之内,百户级别以上的官员,基本都是承荫世袭的权贵。
不是这个世袭伯的子嗣,就是那个开国侯的后裔。
哪怕是身份低微一些之人,那最起码也是当朝要员的亲属。
眼前这位许千户虽然出身于北镇抚司,算得上是这应天府城内真正的实权人物。
可是在如非必要的情况之下,他也不愿意去得罪应天府锦衣卫当中那些权贵子弟。
毕竟想要敲打应天府锦衣卫,吓唬吓唬周宁他们这些锦衣卫百户就足够了。
因为他们手底下所掌控的大小旗校,才是真正负责办实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