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人流的街道,却横空的出现了一匹跑的飞速的健马,这马儿速度十分的快,几乎是瞬间就跑了半个长街,人群纷纷迅速躲避,就怕自己不小心成为了那马蹄下的无辜者。 然而仔细看的话,却会发现这马背上竟然还骑着一人。 “让开,让开。“ 几乎是全身都紧紧趴伏在马鞍上的人,现如今被这马带动的劲风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可却是牢牢的抓着缰绳,不断地张口大呼,声音满满都是无可奈何的绝望。 “……这马疯了,控制不住,啊——。” 人流避让,却是不想迎面一辆马车驶来,却已经是刹不住了。 顾久骑马跟随在公主车驾左右,本是平静无波,却没有想到这突然变故就来了,前方那马一看就是失控了,连带着人狠狠的就向前冲了过来,如果撞上公主的马车的话,可就不妙。 狠狠一夹马腹,驱促上前,脚步一踏马背,借力凌空悬飞,之后一脚飞踹而出,似乎是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的对着那漫无顾忌飞冲而来的健壮大马跺了下去。 粗硬的鞋底踹在那高大的马头之上,骨骼碎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啊啊啊啊啊。” ‘嘭’ 连马带人被这一脚带着斜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到了路旁的一简易摊子上,顿时就将这小摊撞压的四碎不堪。 马车内,潇乐手中拿着一册话本随意的翻看着,双马拉车,稳稳而行几乎都感觉不到颠簸,书才翻了一页,手抬起端起桌上的茶盏正要抿上一口,突然马车一顿,身子猛的就是向前一倾,手中的茶水瞬间的打翻在地,潇乐连人都整个歪撞在矮桌是上。 嘶~ 手肘狠狠的撞在桌角上,疼的潇乐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让马车内陪同伺候的春茶和舒夏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摔做一堆,栽在车厢壁上,估计也是不轻。 车轴停了下来,外面马嘶人叫,好不热闹。 春茶顾不得自己额头被撞的生疼,忙不迭的扑上去,扶住潇乐,担忧急叫:“公主你有没有事情,摔着哪儿了吗?” 袖子轻轻的撸起来,肘弯处一片青紫,潇乐的皮肤白皙娇嫩,平日里小小磕着碰着也会出现一些伤痕,何况是这么狠狠的一下。 “啊,这,怎么伤的这么重。”春茶都是要哭出来了:“奴婢该死,没有好好照顾公主。”扶着潇乐的手臂,小心翼翼,碰都不敢碰那伤处。 “无碍。”其实不是很疼,潇乐摆摆手,这伤看着触目惊心,可也是因为她的体质原因,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 细长秀气的眉头一皱,潇乐眼中一沉,冷声对外:“顾久。” 顾久早早的听到马车内的女子惊呼,也是心急,虽是一脚将那马给踹开了,但拉车的马还是受到了惊吓,才堪堪安抚下来,听到那清亮的声音,赶忙应声近前,碍于身份,不敢直接的是掀开车帘查探。 “属下在,公主可有大碍。” “本宫无事。”潇乐声音清冷,可了解她的人会知道,现如今公主殿下很暴躁:“给本宫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胡冲乱撞。” 其实不用潇乐吩咐,顾久也不放放过那罪魁祸首。 “……咳咳。” 从一堆破烂瓦砾中爬出来的杜金宝,刚准备站起来,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黑靴,他顿了一顿,却是飞快的手脚并用站直了身体,也不顾着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反倒是指着顾久的鼻子叫嚣了起来。 “好你个……你……”他扭头看自己带出来的马,侧躺在地上,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显然是活不成了,当即怒气冲冲:“知道我这马有珍贵吗,这可是一匹千里宝马啊,你这就给公子我踹成这副德行,你赔的起吗?” 冷冷的盯着这个对着他跳脚大骂,自己差点儿闯了大祸还不自知的人,顾久被迎面拿口水喷着,脸上却是连一根细纹都没有动分毫。 赔不起,便不赔就是。 此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弱冠少年,只是灰头土脸看不清面貌。 “闹市纵马,冲撞了公主车驾,该当何罪。”顾久也不与他废话,挺胸板脸,认真公事公办。 “本公子这马还没撞上呢,你到是给……”杜金宝才不管这么多,想着自己这上好的宝马就这么的废了,心疼的要命,言语也毫无顾忌,可是话到一半,却戛然而止,脖子就像缺了硬件一样,卡卡的僵硬的转回来,直愣愣的盯着顾久那张冷脸,眼中疑惑一闪而过。 视线一偏,这时候的杜金宝才注意到那辆被逼停下来的马车上,其上的花纹装饰,若非是王孙贵族,谁敢来用。 刚才这个冷脸男说什么来着?公主车驾。 杜金宝的心一个咯噔,感觉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心虚虚的悬了起来,同时也知道自己今天这被打死的马,只能自己咬牙受着了。 当即,杜金宝拍了两下自己身上的灰尘,抹了把脸,也不看顾久就想往马车走去,不想才踏出一步,眼前就横出来一只握住长剑的手臂,威胁意味很明显。 “哎。“杜金宝的脸上并没有想象中,因为冲撞了贵人而担忧害怕的表情,反而面对顾久,咧着嘴笑手轻轻的推着顾久手中剑。 “都是自家人,动刀动枪的多不……” 一推没推动,再用力……还是纹丝不动,杜金宝的脸憋的通红,当然他现在灰扑扑的脸也不怎么明显,抬头憋着气怒瞪向顾久,就不明白了,这人看着也就个条拔高些,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他好歹也是一方小霸王啊,怎么就连把剑都奈何不了,简直就是耻辱。 哎,等等—— 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杜金宝刚才被从马上一起踹下来,摔的七晕八素,好不容易站起来,看到自己的宝马都被踹死了,心情的郁闷竟然是头脑昏涨,此时反倒是冷静下来,此时再看阻拦自己的侍卫,眼中疑惑越深。 “顾,顾,顾什么来着。”大叫着指着顾久,杜金宝终于是想起来,他到底是谁了。 顾久一时也愣住,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生怕顾久不认识,撸着袖子杜金宝把自己的脸上的灰狠狠的擦了去,虽然露出来的脸还是很黑,但却能让人看清样子了。 嘴角就是一抽,能让顾久产生面部变化的人很少,眼前就有一位。 潇乐在车内等待良久,都没有得到顾久的后续,反倒是听到了争吵的声音,心中想着到底是何人单子这般的大,惊了她的车驾,现在反倒是有礼了,便又是催促了一声:“顾久,发生了何事。” 深深的看了杜金宝一眼,顾久转身弓腰:“回禀公主,纵马之人,乃是镇北将军府的杜公子。” 镇北将军府。 马车外面垂着一排七彩流苏,车厢门被打开,绣着富贵繁花的厚实帘子被卷上去一半,视线好的才能看到里面几个人影,面容却是看不清的。 “原来是杜表哥啊,你这是回京来了。”潇乐亮色的声音,清请脆脆。 在听到镇北将军府之后,她也好生把人对号入座一番。 她的父皇庆帝,只有一位亲姑姑,也就是潇乐的姑祖母,这位大长公主年轻的时候便巾帼不让须眉,不爱红妆爱武装,当年大庆国内不安,大长公主还曾披甲带兵,可谓是一代女豪杰,在她的那个年代曾留下浓重色彩,可惜生的是女儿身,否则这大庆朝的,权位更替是不是如今这个状态就不一定了。 据传闻,当年庆帝登基也是有大长公主一份力。 最后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位传奇的大长公主,竟然是找了个白头书生下嫁,那书生一辈子也没有当官,被封了个伯爵的封号,一辈子和大长公主琴瑟和鸣。 在驸马去世后,大长公主便收拾行李去了皇庙中静修,不问世事。 而大长公主和驸马就一个独生的女儿,封寿安郡主。 寿安群主也就是庆帝的表妹,成年后就嫁给了现如今的镇北大将军,而外面这位杜公子,便是寿安郡主和镇北大将军的独子,杜金宝。 所以仔细算算的话,潇乐的确是要叫杜金宝一声表哥,何况她父皇许是念着大长公主的旧情,不管是对寿安郡主还是镇北将军府,都很是宽待,就是对杜金宝也比对一般的皇子还要挂念一些。 杜金宝。 潇乐完全不明白,寿安郡主和镇北将军,两个有身份地位的人,怎么就把自己儿子起了这么个俗名,难道就为了叫着顺口吗? 这要是个金元宝就算了,却偏偏是个黑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