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叶媛讲过。”红灯一过,楚桑落拉动手杆,往右转。
一系列操作流畅利落,正如她的性格,不愿多说。
郑艺鸥用脚趾都能想到是她打赌那事儿,她可是被笑了一整个月,余光瞥了一下楚桑落。
没想到冷淡的楚律也听这些八卦。
她就说嘛,楚律怎么可能动凡心。
别人提起的话,她倒不觉得有什么。但面对楚桑落,她难得有些尴尬。
楚桑落一向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在一堆靠家里吃喝玩乐的富二代里,开创自己的事业,能力出众。她跟楚桑落比,就显得太不学无术了。
现在还被知道她拿感情做赌注这种事,真是幼稚没用又不负责任。
她清了下嗓子,义正词严道:“我可不是想玩弄他,是真的对他动过心的。”
“嗯。”楚桑落像是随便应和着,表示自己在听。
“可惜,江与鹤那个男人真的太无聊了,冷漠、死板、无情。我跟过他一整天,生活平淡得跟谭死水。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根本不带理人的。”
如今再提到那些日子,郑艺鸥吐槽不完,“那张脸再好看,我也追不下去了。捂不热的心,我才不受那委屈。我的征途可是星辰大海!”
她高喊完最后一句,发觉身旁是楚桑落。顿了顿,看到楚桑落没露出嫌弃或反感的神情,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又接下去说,“总之,他是我碰到过最难搞的人。不知道哪种女人才能征服他。”
她小声自言自语,“俗话说的好,烈女怕郎缠,反过来应该也行。不过依江与鹤那无趣的灵魂,以及无时无刻都没有感情的一张脸,世界上大概没有这么有耐心的人。”
楚桑落面上随心所欲,心底却若有所思。
还有五分钟就到夜店,郑艺鸥最怕沉默的气氛。原先跟楚桑落不熟,跟她没共同话题可聊,现下好了,可以就着这个话头继续说下去。
“你说说,我追他的一个多月,对他多好啊。又是晚安早安,又是买点心,又是送礼物,做不成恋人是没缘分,没做朋友也没关系,但你至少对我有几分熟悉吧?”
“今晚碰到,他竟然一副没见过我的样子。”
“哼,”郑艺鸥双手环臂,“唯一主动说的句话,就是问我叫什么。”
“真.没有良心。”
楚桑落秀眉小弧度上扬,之前的郁结清扫了许多,连带令人烦躁的红灯亮起,也觉得是讨喜的。
这是最后一个红绿灯,直行百米,车子停靠在边。
郑艺鸥解开安全带,“谢谢楚律,欠你个人情。有用的到我的地方,不用客气。”
楚桑落点了下头做回应。她探出头看了眼夜店,招牌是张狂的字体,建筑风格时尚潮流。
门口站着男男女女,说说笑笑,吵闹不停。一看就知晓是嗨翻天的场所,但里面的人应该也鱼龙混杂。
郑艺鸥留意到她的视线,主动邀约:“要进去玩玩吗?”
楚桑落摇头,“不用。”
郑艺鸥没勉强,关上车门,“拜拜。”
她转身要走,楚桑落喊住她,“注意安全。”
郑艺鸥没预料到楚桑落会说这种话,毕竟传闻里,楚律可是对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的大魔王形象。
她一开心,朝楚桑落发送了个“wink”,“里面有朋友一起,不用担心!”
楚桑落颔首,开车回家。
郑艺鸥看着摆起的汽车尾气,心里感叹:楚律人真好。
专程送她到夜店,路上还找内容跟她聊,离开还会关心她。当然,找的内容不那么恰当就另当别论了。
果然,传闻都是假的,不可轻信。
越行驶,前方越寂静。
楚桑落跟着导航,左拐右拐,竟然不知道来到了哪儿。
熄火停车,她认真研究了下地图。
她自诩方向感不错,但看到导航离奇的路线图,也不太明白,到底要怎么开,才能飞越一条河,到达河对面的立交桥。
她没来过这边,与方才那条灯红酒绿的街道相比,异常的朴实。应该离市中心有点远,比较偏僻。
笔直的公路上只有她一个人。
黑夜浓得跟墨水化开,几盏白色路灯孤零零地竖着,指引着前方的路,反而有些萧瑟可怕。
没办法,先离开这里吧。寻个热闹点的地方,总归安全些,还可以找人问一问。
她重新发动车子,顺手关了导航。
破导航,乱带。
……
风在耳边呼啸,吹得头发凌乱。
无人的公路上,一辆车在急速狂奔。
车内的后视镜映出男人的凤眼,尾末处泛着红,隐忍漫天蔓延。
“简律跟楚律可真配啊。”
“他们各个方面都很合适,长相、职业、背景,不在一起可惜了。”
“小楚跟简家老二真像一对儿。我看来看去,也就简家老二能跟小楚走得近点。”
句句都环绕着江与鹤,魔怔似的缠着他,不肯放过他。
突然一个刹车,江与鹤的身子跟着惯性往前冲出了一截,然后被安全带拉回来。
他缓缓靠在方向盘上,彷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光。
他需要冷静。
但杂念太多,无法静心。也很奇怪,心里乱得犹如一团散开的毛线,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良久,“滴”“滴”
汽车喇叭声从后边传来。
挡到路了。
江与鹤往前行驶,车身往旁边靠,预留出可以通过一辆车的距离。
后边的车顺利上前,擦过的刹那间,闪起的车灯照亮了两双眸,惊鸿一瞥。
江与鹤愕然。
怎么到这儿来了?
楚桑落开了一路,终于碰到个人,原本是想打听一下,却没想到遇到的是江与鹤。
真有缘。
她将车停在前方,自己则绕到江与鹤车边,手指曲起,敲击车窗。
车窗打开,楚桑落微弯腰,神情怔了一秒才问:“你怎么在这边?”
江与鹤暗地里清了下情绪,“去公司。”
“你公司在附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