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陵现场被记者和他们的长/枪短炮层层围住,程以岁和隋知挤破了脑袋才得以挤进。
套取装箱工作是一个浩大工程,同时也是一个细致活,大家在澹台教授的指导下,一忙就是两周。
刚回来的前两天程以岁还想着涂防晒,第三天开始就灰头土脸了。
懒是一方面,还一方面是她想泡的仔不在这里。
这两周,她心痒到不行,但都忍住了没让自己去看好友申请,她想着等到下次回市里那天再加他,这样正好又能作为新的话题开端。
此时,大家都在围在棺椁周围,等着最后的棺椁提取,程以岁忽然想到个好玩的,偷偷问隋知:“你说,里面躺着的那位老祖宗,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起飞了吗?”
隋知咧嘴笑,刚张嘴,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忽然被一道厉声打断:“说说说!就你俩话多!”
她俩一起抬头,看见澹台教授怒目而视。
考古枯燥,平时大家说说笑笑只要不影响手头工作都没事,但这半个月多来澹台教授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采访期间留在工地的同事告诉她们,是因为某个电视台的记者得知当初二号陪葬墓刚发现时出现盗洞,以此为据问了一句,是不是盗/墓的比考古的厉害,不然为什么盗/墓者先发现绥陵。
澹台教授一生致力于考古事业,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盗/墓,闻言都不顾镜头对着他,骂那记者:“你们一个岁数比我都大的电视台,挑不出来一个懂考古的记着?那猪都不能说的话你怎么寻思说出口的呢!”
一直到今天,教授火气还没消,她们这是被连带波及了。程以岁识相噤声,隋知也收起笑容。
澹台教授挥手轰人:“你俩别在我眼皮子底下瞎晃,该去哪去哪。”
这话一出,周围人看她俩的表情都有点怜悯。
这是要给轰回所里。
程以岁跟隋知没动,等到晚上棺椁运输到实验室后,她找了个人少的时候,厚着脸皮去找澹台教授认错。保证自己再也不乱说话,下次再被抓到一辈子不进绥陵。
“你一辈子不进绥陵,谁来绘图?”澹台教授白了她一眼,语气已是放松状态,见程以岁有些懵,他笑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叠得皱皱巴巴的邀请函,“我的意思是该开会开会去。”
“呀!”程以岁发出一个喜出望外单音节。
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是又给了她们三天假期!
澹台教授脱不开身,常常让人替他去参加各类学术会议。在大会议室里有空调还有吃有喝,自然是要比在工地舒服些。考古的同事多,估计是他担心这样别的同事会嫉妒,才假装在人前发火。
参加田野考古的女生少,但是程以岁很少愿意搞特殊,这次情况有所不同,她喜滋滋地把邀请函揣到自己兜里。
澹台教授提醒道:“别高兴的太早,会议纪要要做好!”
“知道啦,保证不辱使命!”
-
夜晚回到住处,程以岁简单收拾生活用品,坐上隋知家司机开的车往市区赶。
路上她拿出手机,飞快打开微信通讯录。
却不料发现,跟在好友申请后面那个耀眼的绿色“接受”键,此刻变成了惨白的“已过期”。
……
“操。”程以岁脱口而出后拉长尾音,从愤怒变得无语,毕竟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自己下毒自己喝。
她的后背靠在真皮座椅上,像是一滩心如死灰的水泥,慢慢往下滑。
隋知关切地问:“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程以岁想起了什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她的手:“去医院那天,你是不是拍了大头的照片??”
隋知:“是啊……”
程以岁回光返照般上半身弹起:“快发给我快发给我!!救了大命了!”
隋知眨眨眼,她的闺蜜仿佛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少女心使她随时保持在亢奋状态。她翻了翻手机,选中半月前拍的几张照片,点击发送原图。
她没少拍,十几张分两次发送的。
程以岁一张张划过去,最后选中了十几张里隋知觉得最丑的那张。
其实也不算丑,就是当时在车里拍的,可能是正好赶上刹车之类,把大头拍的很虚,乍一看眼睛都错位了。
程以岁就把这张狗眼错位图当成了她微信头像。
隋知:“……”
她瞥了一眼,这张图里唯一可取的地方是程以岁那条不小心入镜的纤细手臂,手腕上戴着红手绳,能一眼看出来是女生的手。
隋知闭目养神,心想得亏这位姐不海,不然就她这多到看不清的套路,男朋友一天换一个能一年不重样。
程以岁给沈祁言发送好友请求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将近十二点。
没想到沈祁言那边秒同意。
这个点,他竟然没睡?
毫不犹豫的同意,是因为看到了熟悉的头像,还是因为别的?
他人不在,程以岁放任自己心如鼓擂,胡思乱想。
【Kather tyrll:不好意思,刚开始看到好友请求的时候网不好,本来想等网好了再同意,一忙就忘了,回市区了才想起来】
费劲心机拉近距离的头像巧合,她就像没察觉似的提都没提,好像这真是一种冥冥中的缘分。
【SQY:哈哈,一个月了,网终于好了】
紧接着传来了一个橘黄色的转账框。
快到好像多在他那放一秒钱能爆/炸,又好像他这么快同意她好友请求,就是为了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