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孩子背着光站在书房中央,拱手朝两位大人拘礼。
身上裹得像颗球,一举一动憨态可掬。
“母亲,我可以当小先生吗?”她的杏眼亮晶晶,一脸向往。
庆国公清咳一声。
刘知邧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态度端正道:“孩儿妄自菲薄,字还没认全,就想教姐姐读书,祖父勿怪。”
杨氏被这孩子一打岔,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
她并非这个意思。
只是想让知邧看管知舀课堂纪律。
她总是不认真听讲,恐怕会惹王允先生生气。
庆国公皱眉不满,沉了沉声道:“知舀的错,是你这个母亲没有管教好,慈母多败儿!若你狠不下心教训知舀,不如送到芩鹤园!”
杨氏有些慌,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屈膝行礼道:“怎敢劳烦父亲,愚妇自会教导。”
她忍不住看向刘知邧,见小男孩乖巧的站在那,一脸懵懂无措的抱着书。
庆国公对知邧极为看重,尤其是教育方面。
若是知舀打扰知邧读书,恐怕事情会更麻烦,此事不宜再提。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岔开话题,道:“禧姨娘病重,夫君说要去请太医,以她的身份,是万万不够资格……”
庆国公打断了她:“去请。”
杨氏笑容不变,目光看向庆国公。
“就以知舀的名义,你今日用戒尺打她手心,听说肿的老高,小姑娘家用上好的药。”
“是。”
杨氏对此并无异议,总不能真的让禧姨娘病死床榻,只是…禧姨娘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直在打听当年产房的事情。
杨氏低垂的双眼闪过异样,
地板上铺着一层灰色狐狸毛织成的地毯,刘知邧手中捧着汤婆子,白嫩的小脸晕出自然的红晕,仰着脸奶声奶气道:“母亲,我该去看看姐姐。”
杨氏笑了:“知邧今日功课多,晚些写完再去吧。”
刘知邧点点小脑袋。
她面无表情着一张小脸,哪怕是听到禧姨娘病重,也面不改色。
她从未见过生母,对她感官挺复杂的。
现在又只是个三岁孩童,什么事都做不了。
刘知邧坐在自己专属的小书桌前,翻开三字经,按照自己理解的寓意解析,用毛笔写下歪歪扭扭的字。
[人刚诞生的时候,性格至善,性别没有什么区别,成长的过程中相差甚远……]
书房很安静。
杨氏自觉的离开了,
长椅上,庆国公老神在在的眯着眼养神。
时不时走到她身后,冷哼一声,不满道:“练了这么久,字还是这么丑!”
刘知邧说道:“孙儿日日勤学苦练,定不会懈怠让祖父失望。”
她一板一眼。
奶声奶气的招人疼。
”日日练字始终不见长进,天资不足更要努力练习,以后你每日练十五张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