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忙请宫人通报,被叫进后,对太后娘娘行了礼,便问起此事。
太后神色未明,语气淡淡:“你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姑母,我只是有些好奇,”淑妃解释道,“您以前从不跟她们计较的,今日那惠嫔到底是如何冒犯到您了?”
太后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康宁宫殿上伺候的宫人们便鱼贯退下,殿内独留下淑妃、太后、及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一位姓黄的嬷嬷。
淑妃被这架势搞得怔了怔,心下顿时紧张起来。
“你以为本宫想罚她的跪?”太后看着淑妃,眼神里带着审视,“她是谁啊?一个嫔而已,本宫还没放在眼里,不过是拿她试试丽妃罢了。没想到景仪宫那边还没动静,倒是先把你给试出来了。”
太后最后两句话声音并未加重,仍然语气平淡,听在淑妃耳中,却让她脸色一白,连忙道:“姑母,我真的只是好奇。”
“是吗?”太后示意身后的嬷嬷,“把那东西给她。”
黄嬷嬷便从领口掏出一只纸包,双手呈上给淑妃。
后者怔怔地接过:“这是什么?”
“致人不孕的药,”太后浅吟了一口杯中清茶,“听说你前段时间常常出入景仪宫,正好,你找个机会把这药放进丽妃的食物里吧。”
太后语气轻描淡写,教唆侄女下毒仿佛在说菜淡了让她加个盐一样轻松。
淑妃心下猛地一颤,攥紧了掌心才没把那包药粉掉在地上:“姑母,您……您不是说过,不急着对付她的吗?”
“是不急,只是先下个药免得她怀上皇嗣罢了,这算什么对付?”
“这……”淑妃握着纸包,心下千般念头转过,“可是,我又不知陛下何时会去她那里歇息,下早了也没用啊,到时候就失效了。”
“谁告诉你这药会失效的?”
淑妃瞪大了眼睛:“这毒是永久的?”
太后用审视的眼神盯着她,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行了,哪有什么毒不毒的,就知道你不敢,故意试试你的。”
黄嬷嬷便上前把那纸包收了回来。
淑妃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冷汗已经从额角流下:“姑母……”
“好了,你下去吧,罚跪的事你别管了。”
“是。”淑妃不敢再多说,行了一礼,静静退下。
太后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没出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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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略有些失神地走出康宁宫大门,看到仍然跪在正午毒辣阳光下的整个身子都在发颤的惠嫔,咬了咬唇。
她什么都做不了,在姑母面前,她永远都有这种无力感。
正低落间,看到远处快步走来的娉婷身影,又眼神一亮。
淑妃本不知她会不会来。
但曲红昭来了,便足以让她心下微暖。
至少景仪宫那段时间的相处,到底不只是虚情假意。
曲红昭完全不知道众人那些七拐八弯、各不相同的心思,只是三两步走到惠嫔身边,戳了戳后者:“装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