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昨日刚被皇帝禁足,今日却又堂而皇之出现在朝堂上。殿内一时间沉寂若无人。
上座的皇帝更是阴云密布,齐王好整以暇,身姿挺拔如苍松,目光在人群中梭巡一阵,慢悠悠说道:“本王今日有事禀告陛下,劳烦各位大人听一听。”
“齐王想要说什么?”皇帝咬着牙说出一句话,神色阴鸷。
朝臣的视线在两人身上飘忽不定,最后,都咽了咽口水,齐王历来要强,掌着枢密院,就连皇帝要忌惮三分。
齐王身子高,身姿挺拔,眼神狠厉,而皇帝色厉内荏,朝臣渐渐地看向齐王。
“承恩伯买卖官爵,陈国公圈地欺压百姓、户部侍郎李桑贪污受贿,臣弟这里都有确凿的证据,还望陛下明察。”
“齐王殿下,你胡言乱语,我何时买卖官爵。”承恩伯气得直接跳了出来,手持笏板指着齐王。
其他人偷偷去看齐王脸色,猜想他有什么证据。齐王刚弄死了人家儿子,又来搞老子,是不是有点丧心病狂。
齐王慢悠悠地抬了手。
外间走来一男人,是齐王府的长史,他手中捧着一只匣子。
众人顿时屏住呼吸,静静地去看长史。
齐王神色不变,唇角甚至还蕴着几分浅淡的手。他走到长史面前,修长的指尖在匣子里转动,取出一本账簿,睥睨着对面的承恩伯,悠悠笑道:“这里是账簿,各位且看看,本王令人誊写了十几册,人手一本可随意看看,原本会交给陛下。”
话音落地,长史挨个给几位重臣发了一本,最后将原本交给皇帝。
皇帝没有去碰,承恩伯急得抢过同僚手中的册子,同僚不肯,甚至开始远离他。
一时间,承恩伯被众人孤立,急得他在原地跳脚,齐王笑了,“承恩伯跳舞,煞是好看。”
殿内一片死寂,不少人畏惧齐王,都吓得缩在了原地。
齐王冷酷,脑海里显示出那年群臣逼他离开京城,口笔诛伐,先帝无情,在他走后不久,母亲便死了,死得颇为奇怪。
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朝臣用手中的笔上谏,用嘴来讽刺。
临行前,母亲摸着他的脸,“别回来了,有多远、走多远……”
他不仅回来了,还扶着废太子做皇帝,成了摄政王,也成了他们心中的‘魔’。
“齐王,想来你已蓄谋已久。”皇帝隐忍,唇色苍白。
齐王冷眼看着,道:“承恩伯触犯律法,侯爵撸去,削职为民,赵季即刻去抄家。”
“你敢,陛下还未降罪……”承恩伯跳了起来,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他扑到齐王面前,然而他还未近身,身子便已轰然倒下。
承恩伯的后颈插着一把发亮的匕首。
长史慢慢地收回手,徐徐退出殿。
皇帝震惊,伤口忽地疼了厉害,而其他人目瞪口呆,曾经权横一方的勋贵,就这么倒下了,他们都捏紧了手中的笏板。
陈恩公与户部李侍郎浑身发颤,扑腾一声跪了下来,“臣、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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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笔直地躺在小木板床上,奄奄一息。
顾瑾初先是愣了下,碧书吓得魂不附体,慌忙拦住她,“皇后娘娘,这是外男,您不能救的。贵妃处处盯着您呢,倘若被她知晓您与外南牵扯不清,您必会像前几位皇后一样。”
“你可晓得他的谁?”顾瑾初凝着面色苍白却不掩俊美的男子,她入京不过两月,鲜少出门,京城中的贵女尚且都不认识,别提这么一个青年男人。
碧书探头去看了一眼,“奴婢也不认识,总之不能救啊。”
“得救,他是齐王送来的。”顾瑾初没有听从碧书的回答,富贵险中求,更何况在宫中呢。
她小心地掀开盖在男人身上的被子,纤细莹白的指尖探上他的脉搏。碧书在一侧担忧,时不时地朝外间看一眼,“这是什么地方,还有、中宫为何有暗道啊。”
说完她又紧紧闭上嘴巴,不能多问。
顾瑾初探脉结束,吩咐碧书道:“皮外伤引起高热,不算致命伤,我开一副药试试。”
最后一句话说得忐忑,她看过些医书,但没有给人治过病,这个男人算是第一个病人。
碧书再度拉住她的手,“您确信您不会医死人吗?”
“试试吧。”顾瑾初有些发慌了,可男人高烧不退,若是不能退烧,脑子就会烧坏了。
她常呼一口气,下定决心道:“你在这里候着,我回去拿药来。”
碧书点了点头,“你快些走,奴婢在这里守着。”
顾瑾初再度沿着暗道回到寝殿,出来后迅速换了一身新衣,自己琢磨半晌写了一副药方。
恰好春露在外守着,旋即将药方递给她,“你去找齐王,将药方给他即可。”
“奴婢知晓了。”春露清脆了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