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前臂尺骨中段骨折。
因为他胳膊肿胀的厉害,血管也有明显的损伤,要先进行骨折的复位,稳定后才可以用石膏固定。
刘坤凌晨十二点半就回去了,顾烟继续留在医院陪着宋扬。
直到凌晨一点,挂上了吊针,宋扬才觉得痛感没有那么强烈了,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顾医生,回去吧,我一个大男人,还没有那么矫情。”宋扬躺在病床上,转过头看着她,有些说不出的迷糊和疲惫。
顾烟摇了摇头,依旧固执的盯着上方的注射药剂的盐水袋。
“宋扬,你先睡一会,挂完了我叫你。”顾烟将病床上的被子伸开,轻轻的给他盖在身上。
宋扬是真的困了,连续熬夜出警,加上吊针里有镇痛安眠的药物,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就连她给他拔针,他都没有感觉到。
顾烟握着他的手,给他按住拔针的针眼,手心的温度烫的她无处可逃,这炽烈的少年,一如既往的炽烈体温。
凌晨三点,顾烟回自己科室把头发洗了三遍,浑身上下搓到红肿才肯放过自己,换了衣服,洗干净烘干后,再次来到宋扬的病房。
宋扬没有要醒的意思,她坐在他的身边,看着已经有消肿迹象的胳膊,微微自责和难受。
她根本睡不着,冷静只是表面,后怕和恐惧占据了她全部的心,如果当时没有宋扬,现在被侮辱了的她有勇气面对现实吗。
她点开手机,看着爸爸妈妈和姐姐的头像,微微发呆,她也不知道,但那个小偷说的对,她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也不想有婚前任何X行为,谁都不可以。
这一坐又是两个小时。
清晨六点,天边泛起了亮光,太阳有升起的迹象。宋扬的生物钟使他睁开眼,睁开眼就见到顾烟神色呆滞的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长影而立,长腿细腰,还有散落在瘦弱肩膀上的黑直长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顾烟,你是一夜没睡?”宋扬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这属于吊针后喉咙干渴的正常现象。
顾烟连忙回神转头,大步走向前,直奔热水机处,给他倒了杯温水:“先喝口水吧。”
宋扬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接过水杯:“你真是比我妈还固执。”
顾烟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也没说话,把叠好的警服放在一边,伸手看了眼腕表:“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早饭。”
“一起吧,我洗把脸,我想吃那家脆皮芝麻烧饼,就在小区附近,不知道你吃没吃过。”宋扬扯过警服,利落穿好,穿好鞋子下了床,顾烟要去扶他,被宋扬制止了:“顾医生,我真没事。”
顾烟只好作罢,宋扬闻着自己警服上好闻的洗衣凝珠味道,微微挑眉:这还给他洗干净了?
清晨的秋天,多了人间烟火气,早饭摊点的袅袅炊烟,来来往往奔驰在马路上的车辆。
两人并排走在人行道,一米七的她堪堪到他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他又长高了。
“年纪轻轻的小伙子,何必想不开呢。”
“就是啊,什么事啊这是。”
“哎,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在路过吊桥的时候,一群人涌了上来,将在负伤的宋扬拉了过去,顾烟紧张的盯着他的胳膊紧跟其后。
红秋衣,红秋裤,红袜子的青年男生站在吊桥外那窄小的水泥支撑板上,神情绝望。
顾烟望着桥下湍急的水流,心跟揪了起来,这桥的水流向西边的运河,暗流涌动,水深难测,要是真掉下去,九死一生。
宋扬观察了这青年半分钟,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喊了声:“嗨,哥们,还在上学吧。”
一直对人群中毫无反应的青年转过头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你看你一身书生气,搁在古代怎么着也是个秀才,着一身青袍,得多少大家闺秀被你迷的团团转。”宋扬笑的人畜无害继续喊。
青年心酸一笑:“生不逢时,在这样的社会,女人眼里只有钱了。”
现在基本确定这小伙子想不开的原因是什么了,宋扬单手利落的跳上了栏杆,却没有上前一步:“怎么?被人甩了?”
人群中一听他这幸灾乐祸的语气,都跟着急了。
“这是个警察吗?不安慰人家,还往人家心口窝子里捅?”
“你会不会说啊,不会说话就别说了,还是让大爷我来劝吧。”大爷是看不下去了,要走上前,却被顾烟拦住了。
顾烟朝着大爷严肃道:“他是人民警察,请相信他,在场的人没有比他更专业的。”
大爷见小姑娘神色严肃坚定不似作假,这才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