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唔,是上辈子就喜欢你了!这辈子就是……我对你一见钟情啦!”
左棠的哭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看着龚佩宁的眼睛词句清晰地告知,然而他和龚佩宁此刻“坦诚”相见,互相不着一物。
这一见钟情换成见色起意、见异思迁更为合适。
“你呢?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了?”
左棠浑然不觉自己的发言有多危险,在感受到那来自灵魂的熟悉后,他对龚佩宁就直接过渡到了完全信任的界限里。
龚佩宁许久凝视后低低哼笑了一声,他缓缓靠近,呼出的热气扫在了左棠裸露的颈部肌肤上,“是,喜欢。”
无法否认,左棠的身体是让他喜欢的,白得晃眼,软得不可思议。
“那我就是勾.引成功了?我好厉害呀!”
左棠自恋地朝脑袋里被他无知无觉,关了小黑屋的系统智能轻哼两声,他虽然不聪明,可也不傻的!
龚佩宁嘴角一勾,轻轻吻在左棠的颈侧,耳后,下巴再到左棠泛起红晕的脸颊和唇。
“我……我们这就要洞房吗?”
左棠不抗拒龚佩宁的亲.吻,却隐约觉得有点快了,毕竟这个没了原世界记忆的龚佩宁才刚认识他,才刚被他勾.引得有点喜欢他。
“你又不愿意了?”
龚佩宁试探到这里,已经很艰难地在维持自己的理智和行为,他认为陪他演到这种地步的左棠怎么都该暴露了。
而他自己……洁癖诱发的恶心不适等始终无影无踪,恍若不曾跟随他二十多年一般。
“愿意呀……”
左棠瞧不清楚龚佩宁在别扭什么,他主动偏过头吻上龚佩宁的唇,却被龚佩宁下意识地避开了。
“哼!”
左棠神情生气地怒哼一声,却是再追过去,准确吻到了龚佩宁淡粉偏薄的唇上,这回龚佩宁没有再躲,且快速接过了主动权。
距离冬日里的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龚佩宁抱着左棠倒回床铺来来回回地接吻和探索,可以说他们除了最后一步,其他该不该做的都做了。
最后一步没完成,不是左棠临时反悔,是这个房间和床铺的条件实在糟糕。
左棠娇气得很,冷了哭,疼了哭,不舒服哭,舒服了也哭,龚佩宁根本没办法狠下心来。
甚至,他自发用有限的医学知识给左棠检查了一下身体,太糟糕了,继续下去今夜怕是要出人命。
龚佩宁一开始打算接受左棠的勾.引程度,也根本没到这个地步。
“左林算计我的事情,你知道吗?”
龚佩宁给左棠换上他衣服箱子里唯二的那套冬衣,把陈年老木炭续上后,他继续给自己换上衣服。
到了现在,他刚把事情想通时的怨气散了大半,当然,他和左林小半年不深不浅的感情也烟消云散了。
“不知道!”
左棠才不给人背锅,“他也算计我……我对他那么好,他想读书供着他,不爱干活没逼过他。”
左棠气得很,他从原主那里继承的记忆知道原主对左林是有多好,此外,左林是明确知道原主有暗恋的人,一直劝他放弃,不要害人害己,连累无辜。
结果左林劝人的方式就是把左棠和自己的恋人放一张床,不明不白地睡了一.夜。
左棠拽住龚佩宁的衣领,气哼哼地问道,“说,你现在喜欢的人是谁?”
“是你。”
龚佩宁神情流露出少许回味的神情,食髓知味的现在,左棠的身体依旧对他极有吸引力。
得到满意答复的左棠,立刻把龇着的小虎牙收回去。
龚佩宁穿好衣服在床边坐下,左棠挪着自己重新偎进龚佩宁怀里,再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我要烧三……不,是四个炭盆到床边,这屋子冻死我了……”
龚佩宁闻言没忍住捏了捏怀里人的脸蛋,“这些都是陈年受潮的老木炭,你烧四个盆是嫌弃自己中毒的几率太低了吗?”
左棠的房间四处漏风,这才没什么大风险,但按左棠说的那么折腾,炭气中毒、走火的概率都会大大增加!
“那怎么办,我不想被冻死。还有,你穿上衣服后,就不暖和了。”
左棠实事求是地说,虽然他现在还是被龚佩宁抱着,但龚佩宁身上自然散发的热度,明显没有他们在床上做“运动”时高了。
“你想我陪.睡就直说,拐弯抹角都不像你……”
龚佩宁一样实事求是地说,左棠在自己感受的表达上无比诚实,甚至可以用大胆热情来形容……
“啊,对,我想你陪我睡觉,我们每天每天都睡一起!好不好,好不好嘛?”
左棠脑袋惯性慢几拍,经龚佩宁提醒终于想到了!炭火盆可没有他家脱了衣服的亲亲老公暖和。
龚佩宁第一次遇到左棠这样……不害羞的人,一时间真有些说不过他。
龚佩宁还未在左棠的痴缠下应好或是不好,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左棠房间的门被从外头拉开了。
左林领着知青点来的数人,堂而皇之地闯进屋里来了。
左棠倒是紧张了一下,想推开龚佩宁自己坐好,然而龚佩宁的手牢牢锁在他的腰上,根本不容左棠退开和避嫌。
龚佩宁偏头在左棠耳侧低语道,“乖。”
左棠闻言眼睛眨巴两下就完全放任了,他原先只是不傻,而他家阿宁就是顶顶聪明。
眼下这情况,不用想都知道龚佩宁比他会应对,他要做的就是乖乖地不捣乱,不扯后腿。
“……龚大哥不在知青点,那肯定是在我大哥房里,我昨夜喝多了,都不记得……”
眼前场景和左林预设的不太一样,龚佩宁和左棠没有衣衫不整、肢体交缠、毫无知觉地躺在一张床上。
但那二人也不是泾渭分明地坐着,左棠背对众人偎在龚佩宁怀里,只露出半个后脑勺,龚佩宁神情闲适地拍抚着左棠的脊背,像在哄睡。
“你和我大哥……”
左林的表情难免有些僵硬,他酝酿了一整晚的愤怒失望勉强还算合情景,但他此刻眼底更多乍现的是事情出乎掌控的惊讶和焦虑。
“你预备大学生的涵养就是带人强闯有家室长兄的房间吗?”
龚佩宁语气冷淡地质问,他目光在左林脸上扫过,又和左林之侧孙嘉的目光对上。
孙嘉原本要看向龚佩宁怀里人的目光,忽地一下就收回去了。
左棠喜欢孙嘉的事情能被龚佩宁看出来,能被左林看出来,没道理被左棠喜欢的孙嘉本人毫无感觉。
但孙嘉没有和左棠把话挑明进而确定或拒绝,也没有就此冷待了左棠,甚至时不时还给人一点无望的期待。
“家室?我大哥没有娶亲!”
左林蹙眉,龚佩宁怕是喝酒喝糊涂了,这莫名其妙毫无根据的话也能说出来。
“你们都堵到床前来了,我也不必瞒,我就是阿棠的家室。半年前,我受阿棠所托才对左二倾囊相授。”
知青点几人仔细一想觉得说得通,否则高考通知下来,龚佩宁自己复习都来不及,还加班加点地为左林单独补习。
而龚佩宁能在半年前答应左棠如此“无私”的要求,那么他和左棠定情的时间只会更久,龚佩宁用“家室”形容自己不算错。
“不对!”
左林下意识地反驳,“你不是……“
龚佩宁明明是为了他才各种找资料,托关系问情况,昨夜之前龚佩宁和他大哥左棠就是泾渭分明的两条线,交集少,交流更少。
“我大哥喜欢的人明明是……”
龚佩宁脸上漾开浅浅的笑,他近乎蛊惑地问道,“不对什么,不是什么,明明是什么……说啊,说清楚,让大家都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