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把我的厨房烧了吧？”陆行知听着少年来回的步伐声，切配洗菜的流水声，“要不还是让项伯来协助你？”

“高先生会做饭？”叶眠有点吃惊。

他会做饭，完全是因为对食物的要求比较多，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才特地和喜欢的大厨学习的。

叶眠的疑惑听在陆行知耳中，却有点不是滋味。

“看起来，你对项伯很感兴趣。”陆行知的语调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酸味。

好在，叶眠的注意力都在配菜上，所以，自然而然地回答道：“因为，陆老师。”

“因为我？”陆行知细品了一下这句话，眉眼之间再一次染上笑意。

他本想走到叶眠身后，然而，才迈出的脚步在下一刻收回了。

这里是厨房，他眼睛看不见，还是不要给叶眠添乱了。

“项伯负责我的生活起居，当然，大部分时候，做饭还是有专人负责。”

叶眠“嗯”一声，他想着也是，高项伯看起来也不像是真正会做饭的人，最多只是会一些简单的吧。

陆行知没听见叶眠答话，微微偏了偏头，平缓的呼吸声以及择菜时的动作所发出的声音，落在他耳内。

这种感觉，陆行知一时形容不出。

只觉得很好。

如果能一直保持。

陆行知神色一怔，他在想什么？

他怎么能想让叶眠天天为他做饭！

叶眠应该属于璀璨绚烂的银河系，他本就应该是星河之中最为灿烂的一颗星。

陆行知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一时间没有再开口。

叶眠洗完菜，回头就见陆行知高大的身形倚在岛台边，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就连脸色也有些不对劲。

他立刻擦干双手，走了过去。

“陆老师，是不是不舒服？”

少年关切的语调在耳边响起，陆行知这才回过神。

“不是，是想到一些事情。”说完，陆行知察觉到，叶眠握住了他的手肘。

“厨房有明火，陆老师还是去客厅休息。”

这一次，陆行知没有拒绝，而叶眠一直将人送到客厅才真正放心。

*****

就在暮色来临，万家灯火之际。

叶眠也完成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餐厅的长桌上，有大半都摆满了。

空气中是交叠四溢的酒香与鲜香。

陆行知闻香而动，在叶眠刚放下最后一道菜时，他已经走到了主位旁。

这是他惯坐的位子。

“没想到，你的手艺那么好。”

叶眠看陆行知走了过来，立刻为他拉开座位。

“陆老师尝过才算数。”

陆行知从鲜香四溢的味道中仔细分辨。

“有鸡肉、鳝鱼、牛肉、青菜我分不出，不过，我有口福了。”

“陆老师连我用什么材料都分得出，已经很厉害了。”叶眠忍不住赞叹。

这个时候，高项伯也从二楼下来，之前他就已经听见陆行知下楼的电梯声，在叶眠忙碌晚餐的时候，他还在客厅陪伴过陆行知。

后来，他有事情要处理才回到二楼的书房。

“嚯，这份口福能分我一半吗？”高项伯快步进入餐厅，直接拉开座位，坐在陆行知左侧。

看了看一桌子丰盛的菜系，高项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接着叶眠看到高项伯伸出手，似乎打算调整那些他摆放的菜的位置。

突然，陆行知伸出手，阻止了高项伯的动作。

“不用麻烦。”陆行知转向叶眠的方位，“叶眠会介绍菜色。”

叶眠很快就领会了。

高项伯应该是想把菜按照适合陆行知的摆放方式。

只是，陆行知不希望给他负担，为了缓和压力，这才让他介绍菜色。

叶眠看着陆行知，内心深处有说不出的滋味。

“我做了咸湿鸡，这道菜最费时间，陆老师先尝尝，够不够滑嫩。”叶眠用公筷夹了两块鸡腿部位，放在陆行知的碗中。

陆行知咬下了第一口，神情就掩饰不住惊喜。

高项伯一看，直接伸手夹起一块，塞进口中。

咸香四溢，鸡皮脆弹劲道，鸡肉酥嫩滑爽，香油配着葱香在唇齿之间流淌。

“叶眠你小子可以啊，不演戏都可以去当大厨了！”高项伯忍不住又夹了一块，“好吃的我差一点连舌头都咬到了。”

叶眠看着陆行知，他更期待他的评价。

陆行知细细品味之后，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很好吃，不过，当大厨太屈才了。”

听陆行知这样说，高项伯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要不，给行知当专用厨师吧。”

“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陆行知转过头，呛了高项伯一句。

高项伯立刻埋头吃饭，这一桌子，手慢了可就少吃了。

叶眠知道陆行知不方便夹菜，就勤快地为他夹满面前的碗。

“陆老师，这是砂锅生啫白鳝，要趁热吃。”

陆行知听见瓷器碰撞的声音，一瞬间，酒香味比原来更为浓郁，鳝鱼的鲜香混合着浓郁的酒香，让人垂涎三尺。

鳝鱼肉入口即化，汤汁滑而鲜。

让人欲罢不能。

之后的每一道菜，陆行知都赞不绝口，不知不觉竟然吃了平时双倍的饭量。

一旁的高项伯早就满足地躺倒。

叶眠也很久没有过这样开怀的感受。说起来，从穿书以来，他都没有机会接触厨房，就算是想要做饭犒劳自己，也没有条件。

不过现在好了，陆行知给他准备的住处条件极好，一应俱全。

只不过，陆行知吃了这一顿，心情更是复杂了。

刚才脑海中那种渴望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去在自己不同的向往中找一个平衡点。

陆行知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叶眠会有那么多向往。

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