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茬巡卫蹲了下来,用那只长满老茧子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轻提鼻翼,贪婪地吸了几口。
这个美人不一样,身上没有脂粉的香气,有得只是少女的体/香和汗臭味。奇怪的味道交杂在一起,像是发现了新事物,巡卫突然兴奋了起来。
“小奴隶,我们可以救你的朋友,不过你得先把哥几个给伺/候舒/服了!”
一身的酒气和发臭的口舌,让姜元初的胃里如同翻江倒海。
见她没有闪躲,那只长满老茧的手大胆地探进了,胡茬巡卫双眼微眯道,“别跪得那么紧……”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有滚烫的泪水滑落,羞辱和愤怒让她浑身发抖,可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没有大夫,月牙肯定会死。
金铃铛死的时候,她有过自责,自己救不了她,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果她不救月牙,那日后想起,是不是会后悔?
忽然间,似乎有疾风刮过,只听得酒杯碎地的脆响。她猛地睁开眼,有个黑色的身影,滑入眸子,一道雪白的光芒闪过,还没来得及看清,四个巡卫通通倒了下去,一剑穿喉,下手干净利索。
面前这人,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朱红白玉腰带,身姿挺拔,眉如墨画,双眸冷似寒冰,整个人宛如天上的皎皎月,高贵且不可亲近。
是靖安王沈彻。
虽然她不认得,但绝对错不了。
姜元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跪到他面前,“殿下,求求你,救救奴的朋友!”
绝望之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知道,会失败,但也想试一试。
毫无意外,她被拒绝了。
男人高高在上,语气冰冷,“求我?拿什么求?”
姜元初一怔,被识破心思的她面红耳赤,磕磕巴巴道,“拿命!殿下,奴愿意一命换一命!”
他笑了,竟然还有奴隶觉得,自己的命是值钱的。
他有些好奇地低下头去,俯视她,用脚尖挑起下巴。
一瞬间,他怔住了。
太像了。
这世上竟然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像是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这让沈彻原本沉寂的心,起了惊涛骇浪。
“殿下,奴求求你!”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淌过那颗美人痣。
记忆中,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再次出现在了沈彻的脑海里。
可那个高高在上的冷艳美人,何曾这样求过自己?
他眼里微微动容,转头看向一旁的庄徳。庄徳会意,立马命人去请大夫了。
月牙终于有救了。
姜元初破涕为笑,又连着磕了几个响头,抹了抹泪水,再一抬头,靖安王已经不见了。
大夫来得及时,为月牙看了伤,开了药。有了靖安王的准许,月牙也能够安心养伤了。
姜元初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靖安王会突然改变了主意?怜悯?发善心?好像都不是。
她也懒得仔细去想,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不过,巡卫调戏她的事,不知怎么地还是被传了开来。
月牙的病还没有好彻底,就有金铃铛找上了她的麻烦。
她并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但现在她不想惹这些大麻烦,只想忍一忍。
几个金铃铛是专挑嬷嬷不在的时候来的,一把掐住姜元初的脖子,把她按到墙上。
为首的金铃铛眼露凶光,恶狠狠道,“呸!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下贱胚子,敢去勾引庄将军!”
给月牙看病的大夫是庄徳带来的。
“一个铜铃铛,竟敢爬到我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回头告诉嬷嬷,让嬷嬷把她扔到狼圈里去!”
狼圈是用来惩治犯了错的奴隶,只要被丢进去,那必然连尸骨都不剩了,听着就够瘆人的。
姜元初没有说话,只想用沉默来平息这帮人的怒火,她不想惹事。可是金铃铛却以为她害怕自己,越发变本加厉了,甚至抡起了拳头。
正当姜元初要反抗的时候,有个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还不快住手!”
声音清甜,如黄莺出谷。
金铃铛们不得不停了手,从姜元初的身边撤了开来。
来的人,一身粉色齐胸襦裙,外罩白色薄衫,柳眉弯弯,黑漆漆的眼眸,秀挺的翘鼻,樱桃小嘴,若不是脚腕处的金铃铛在作响,倒以为是谁家的小姐。
金铃铛能爬到她这一步,也算是成功了吧。
“原来是流萤姐啊!这几日你都去了哪里,身上的衣裳可真好看,”有个金铃铛阿谀奉承了几句,看得出来对这个叫流萤的女子,多少有些忌惮,继而又把矛头往姜元初的身上引,“要是再不回来,庄将军恐怕就要被这小蹄子给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