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的位置面前,小小的县主算什么呢?
太后娘娘是安排好的要在今天公布这两个消息。
胡丹贤入座了,虽然还未正式成婚,但还是被安排在了陈允娇的上首,就在太后娘娘和陈允娇之间。这是除了谢颖以外离太后娘娘最近的位置。
谢颖注意到陈允娇一直面色惨白,有些魂不守舍。
也对,以后要和这样一个出身差不多的绝色女子抢心爱的男人,还在名分上被稳稳压一头,任谁都会觉得悲哀吧。
谢颖突然想到,几年前自己被害落水之事。
宫外的世家意图害死自己、嫁祸给陈家,让陈允娇退出后位争夺,真凶再坐收渔翁之利,却被太后娘娘识破,反而封陈允娇为皇贵妃,留着皇后之位钓鱼,以待钓出真凶,引陈家和其争斗不休,平衡后宫和朝堂势力……
莫非,真凶就是胡家吗?
可是陈家和胡家是同气连枝的姻亲啊!又怎么会争斗呢?
若是胡家女为皇后,陈家女为皇贵妃,那岂不是世家彻底把持后宫,太后娘娘和小皇帝更加被动了吗?
谢颖百思不得其解。
酒过三巡,跨年的钟声敲响了。
殿门、窗户突然大开,灯光熄灭,暗淡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从殿外透进来。殿内的暖炉熊熊燃起。寒风试图吹进来,被暖意阻挡。
谢颖愕然,随即大惊。不会是刺客吧?
她下意识一个翻身跃过自己的桌案,蹿到曲承遥身边,挡在她身前。
“娘娘,不要担心,有我在。”她沉声道。
殿外却轰然一声巨响,光芒大盛。
谢颖愕然望去,看见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炸开,流星般落下,光芒耀眼,殿内一览无余。
好美。
原来是烟花吗?
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清冷柔和的声音在谢颖耳边响起,带着些微的气流,“不必惊慌。”
谢颖耳朵骤然红了。
她逞了好大一个能,闹了好大的乌龙,把放烟花当成是刺客。
该怎么面对太后娘娘呢?她下意识就要逃跑。
曲承遥却轻轻拉住她,“和我一起看吧。”
谢颖面目赤红,依言安静坐下。
她似乎坐在了曲承遥柔软贵重的袍料上,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挪开,却听得一句淡淡的“无妨,不必拘谨”。
是了,那么多年过去,好容易又能亲近太后娘娘,自己怎么反而变得拘谨了起来呢?
真是好奇怪。
熟悉缱绻的幽香萦绕在谢颖鼻尖,温馨安定的气息让谢颖满心喜悦,竟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动。
好幸福,能继续和娘娘在宫里一起注视除夕的烟火。
在烟花散开,天际骤亮的一瞬,趁着无人注意,谢颖偷偷地瞥向娘娘的侧脸。
柔美,端庄,高贵。和若干年前,自己还是个八岁小孩时,仰头望见的美好模样别无二致。
谢颖离她如此之近,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睫毛自然的颤动,昏暗中,她抿着唇,和众人一样凝视着夜空的烟花,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这在谢颖眼里,是十个胡丹贤也不敌的景色。
一阵奇妙而无关理智的冲动席卷了谢颖的头脑,她来不及思考,神使鬼差地凑上前,亲了一口曲承遥的脸颊。
瞬间的触感是温软而弹性,却无一丝赘肉,清香满唇。
亲完,她呆呆地后退,兴奋而迷茫地注视太后娘娘。
自己刚刚,是做了什么?
犹如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太后娘娘缓缓地转头,望向她,目光似乎有些诧异,伴随着一丝深意。
全部的清醒和神智似乎一下子回到大脑,谢颖大脑轰然一声,羞赧和绝望涌上心头。
她完蛋了!
出乎意料的,太后娘娘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便继续回头观赏烟花坠落,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并不存在。
没有责问,没有惊讶。
难道,那个亲吻,只是一个幻想吗?谢颖开始困惑。
等偏殿的灯光亮起,谢颖早已灰溜溜地回到原座,装作漫不经心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开始喝酒了。
也许真的是梦呢?喝醉了醒来就啥也没发生。
她自暴自弃地想。
可是,接下来不经意注视到太后娘娘的某一刻,谢颖崩溃了。
娘娘的左脸颊上,有一块胭脂的颜色略深。
那根本就不是胭脂没涂匀,而是谢颖偷亲娘娘时,沾上去的口脂!
娘娘趁大家不注意,擦拭过了,所以看不出来唇形。但是,颜色还是深了一块啊!
原来一切真的不是梦!
完蛋了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