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只是一盏灯,且冰窖里还有呢,化了便化了,沈姒未感叹太久。
问向旁边才归家之人,“将近除夕,你们何时休学?”
屋内温度高,崔季渊脱了大氅,交由素衣拿去熏染,“至腊月二十七,年后元宵后重新入学。”
“……”,本想感叹书院忙,听了后半句,沈姒闭口不言,这个假,委实不算短了。
睨她一眼,似是明白她的意思,崔季渊继续道:“从建兴年间便如此,沿用至今,今上从登基始,二十一年来始终未有改动之意,到如今,便一直是定矩了。”
沈姒点头,替他算一算:“今日腊月初一,尚还有二十六日。”
这么一说,听起来好像还有很长时间,可真过起来,却是转眼之事。
二十七至,沈姒看着崔季渊上马车,今日是他最后一次去书院,之后便能得一阵闲暇。
这期间,江陵府又下了几场雪,除去月初那一场大的,之后都只是薄薄一层,积的慢,化的却快。
“姑娘,该回去了。”素衣见姑娘望着府外出神,出声提醒。
今日格外的冷,不止没有阳光,还吹着寒风,再站一会儿,她真怕姑娘吸了冷风,染上寒气。
“嗯”,沈姒拉一拉身上的绒毛披风,转身时说道,“我才听街上好像有卖驴肉火烧的,你着人去看一看,买几个回来。”
“是。”
这么一去,等沈姒吃到,却是小两刻钟之后了。
拿了驴肉火烧的小厮微微喘气,向主子回禀:“那摊贩推着个推车,一车的东西,看着重,走的却利索。小的听着声音快追过去,可才觉声音近了,他又拐去了其他地方,这么一追,便耽误了时辰,请夫人责罚。 ”
沈姒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更何况火烧现在拿在手中还热乎,可见仆从是上心的,也不必罚他,只吩咐他下去。
后来吃着驴肉火烧味道好,又让素衣给了他些赏钱。
另外,还找了元湘来,点了今晚吃食。
“采买些驴肉,一道干锅,一道和猪肉一起卤上一锅卤肉,到时切了片,蘸着吃。”
顿了顿,想起爱吃鱼的那人,又道:“另加一条鲈鱼,加些配菜整条烤,到时上桌边热边吃。”
元湘明白,驴肉不算难买,姑娘想吃,今日怎么也得有。
吩咐了晚食,沈姒回房,专心致志地看崔管家递上来的各种年底账簿,还有她陪嫁铺子里各个掌柜送来的账册。
她虽不爱计较,但在这些钱财大事上,却从不马虎,更容不得底下人糊弄。
看了一天,将这些账册初初理了一遍,明日还要换成更简洁些的记账法子,只她一人能看懂,但往后查账却能轻松很多。
揉一揉发酸的脖子,坐了一天,浑身都有些僵硬。站在门口极目远望,放松略微干涩的眼睛,静立片刻,视线移至院门处,打算再看一会儿就回屋。
结果却是看见了本不该这时出现的人影……
“???”,人越走越近,转眼已到眼前,沈姒疑惑,微歪着脑袋问他,“今日提前散学了?”
崔季渊颔首:“书院无事,山长于是提前让我等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