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归鸿闭眼，「所以我可以选择离开了吗？」

「诶，那、那陆迁也太可怜了吧？」系统哭唧唧了。

「可怜？」归鸿挑眉，「被我喜欢难道还能是什么好事吗？」

被他喜欢过的东西，从来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不能给自己留下弱点，不可以给任何可乘之机。】

因为喜欢而多看过几遍的书会被撕掉，因为喜欢而多玩过几次的玩具会被扔掉……当初因为一时喜欢，而救下来的，乖巧可爱，毛茸茸的一团，像是蓬松的云朵的小猫，在垃圾推里被发现了瘦骨嶙峋还伤痕累累的尸体。

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系统反应的归鸿，缓缓地皱眉，询问道：「你的程序运行这么慢吗？」

「我这就进行脱离。」系统丧兮兮地回答道，「对了，作为任务完成的奖励，在前往下个世界之前，您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的话就可以实现，比如下个世界的开局情况什么的。」

「要求？」归鸿想了想，提了一件事，「这样可以实现吗？」

「可以是可以……」系统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宿主了。

「那就这个吧。」

「好的，您的请求已经实现。」系统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机械，「一分钟后将为您载入下个世界。」

归鸿应了一声，等待的这期间，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陆迁探出头来，有些不要意思地看向归鸿：“抱歉，我忘记拿浴巾了，能帮我拿一下吗？”

现在距离载入下一个世界还有二十秒。

“稍等。”归鸿的目光从陆迁的锁骨上转了一圈之后，起身去了卧室。

同时回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陆迁过分消瘦的样子。接着又想起了刚才他一路抱着陆迁回来，那重量给他的感觉和拎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差不多。最后又是刚刚，依旧是有些过分明显的锁骨。

明明任务目标的身体还瘦成这样，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吗？至少也要等他给陆迁联系个营养师才算结束。

一边这样想着，归鸿一边迅速把毛巾给陆迁带过去。

二十秒很短，就在他们手指相触的一瞬间，归鸿就这么消失在了陆迁的眼前。

浴巾也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陆迁看着空气怔愣了一会儿，才蹲下身，缓缓地捡起了地上的浴巾。

……

陆迁觉得自己窝着足不出门，画了一整个季节的画的冬季就像个模模糊糊的梦境，总有些东西让他瞬间陷入恍惚，回神后却什么都不记得。

但这个冬季确实是他经历的一个非常幸运的冬季，不仅解决了某些不法分子，他还得到了一栋来自父母的旧友赠送的一套别墅，就在他上班的那个高档小区。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他按照自己从来就不太喜欢的黑白极简风装修了房子，明明一直把书房改成画室用的自己却专门修了间书房，和画室区分开来，还买了很多看都看不都的经济学著作。

这些都还是小事，陆迁看着自己画了一整个冬季的这幅画，总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这幅画的灵感是从哪里来的。

画中，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在暴风雨中，从泥泞的地面上拾起了一支被风雨打得花瓣破碎的玫瑰。画面的底色是纯粹的黑，只有在天空中的闪电照亮的那一部分，会出现泥泞的地面，一部分鲜红的玫瑰，还有那只手的主人的黑色西装的部分衣袖。

陆迁总觉得自己是照着某个人画的，但是他又很确定自己应该从来不认识拥有这样一只手男性。

叹息着拉开窗帘，陆迁看着阳光落在绽放出新芽的树梢上。

春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