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还有何吩咐?”
魏枝枝轻轻将身子靠在了椅背上,随着暖意袭身,她从头到脚都开始发热发软。禁不住体内热意流窜,她只好先发问人。
赵之御见魏枝枝坐着不安分的样子,便起了身,缓步靠近:
“将将宴罢,你去了何处?”
魏枝枝凭着寥寥无几的理智回话,脸上的绯红已是蔓延到了脖颈:
“微臣去的偏门库房,与内务官对宴账。”
赵之御又往魏枝枝的方向靠近了些:
“为何不来与孤作别礼再离开?”
“臣···回来时,殿下已不在···殿中。”
三两句问话间,赵之御已是走到魏枝枝的跟前,俯下身子:
“如何遇上的广平王?”
魏枝枝微合双眼,卷翘睫毛轻轻颤动,因着光在卧蚕上投下迷离的剪影。鲜红的双唇娇艳欲滴,嘟哝几下,软软糯糯:
“臣···也不知,广平王是自己冒···出来的。”
赵之御片刻恍惚,如陷进魏枝枝的双眼,将脸越靠越近间,已不知觉由自己的鼻尖轻碰了她的鼻尖。
顷刻间他只觉周身发肤涌进了千万只蚂蚁,肆意骚乱,再轰一声逃窜进双耳,弄得耳根子一阵阵红。
他出口沙哑:
“那你···可是心悦广平王?”
魏枝枝感觉到了鼻头的痒意,皱了皱鼻子,偏了头。
“嘻嗝~~嘻嗝~~~嘻嗝~~~~”
若是要问什么让魏枝枝彻底没了神智,那便是在暖意中,飘进鼻子里的轻柔奶香。
魏枝枝再也撑不住眼皮,缓缓闭上了双眼,只听得赵之御的声音成了混沌入耳,便本能地砸吧砸吧嘴巴,却忽地打起了一阵阵酒嗝,声音似画眉般清脆,又微微弱弱。
赵之御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愣了楞,只凝视红扑扑的脸蛋好一会儿,忽地伸出一只手抚上这细腻柔软,就如那沾了甜豆粉的白糯米团子。
赵之御似乎是觉得只是轻抚还不够,又忍不住在魏枝枝的腮间轻轻掐了一把,嘴角不自觉跟着轻扯。
这一掐却是止住了魏枝枝的酒嗝,并招的她轻轻蹙眉,小手向前胡乱抓了几下。
赵之御倒喝一口气,急急忙忙拉开了与魏枝枝的距离,轻唤了几声:
“魏侍读?魏侍读?”
魏枝枝仍是紧闭双眼,只翻转了下身子,将头靠在了椅背边缘,右手搭上左边的扶手,整一身子蜷缩在这椅子里头。
殿内安静地只能听见魏枝枝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偶尔传出的酒醉后的轻嘤。
赵之御再次小心翼翼地靠近魏枝枝:
“魏侍读?魏侍读?魏枝枝···魏枝枝···枝枝···”
在两人的脸只一指距离之时,魏枝枝突然转身,半睁水灵灵的双眸,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赵之御的脸,弄得他僵在原地,喉结微动。
“嘿嘿,赵之御····是个奶娃子~~”
魏枝枝两只手捧上赵之御的脸蛋,说话间还揉搓了几下,叫赵之御目瞪口呆,白皙的双颊被蹭得粉红。
······
“原~~胡(福)~~”
*
芙蓉帐暖,金丝裹盖的玉枕之上,一张通红的小脸不时蹭蹭左边,又蹭蹭右边,似是在找舒适的位置。
此时一宫女跪坐于床边,将锦被之下的一双小手轻轻托出,覆上温温凉凉半湿的蚕丝巾。登时,玉枕上的小脸便往床榻边缘靠来,一双小腿一下蹬开了锦被,露出雪白的中衣。
那宫女低顺着眉眼,正起身预备将中衣上方稍稍敞开的领口拢一拢。却听见后头传来一声轻唤:“你下去,让孤来。”
赵之御快步走向床榻边缘坐下,挥退了服侍在侧的宫女。原福则跟着立在不远处。
若是算上宴席上的那一瞬靠躺,魏枝枝已是第三次睡在这重华殿他太子的床榻。
第一次是她十三岁那年于宫中突发高烧,他心急之下便从外殿将其一路抱到里殿,请了最好的太医医治,弄了半天才诊出原是她第一次来了女子月事,并发了高热。他迅速调走了那名太医之后,恍惚知觉她已经成了大姑娘,开始想到他们之间的那层男女有别。
第二次便是今日的生辰宴前,她战战兢兢,靠床榻如靠针毡。没想到第三次来得这么快,只是眼下乖顺呼吸间,她已是醉得并不知自己在何处。
赵之御将魏枝枝踢开的锦被又拢开了些,只扯了一角,盖住她的上身,好遮掩掉一片春色。又重新从旁的盆里头拾起丝巾,收了收,轻点她的双颊。
魏枝枝此刻应是极度贪凉,睡梦中也是将脸往丝巾上蹭,赵之御手在哪,她便将脸往哪边努。
“真像孤以前养的白兔,草在哪便往哪钻。” 赵之御笑出了声。
“魏枝枝?你···可是心悦广平王?” 赵之御笑完便又肃了肃脸,他还没有听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