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孩子们睡醒后,她又要去玉米地里拔草。
张玥他们说什么也要帮着去拔,顾晓窗又不好说,你们去了,小妈就得自己拔草,那才是真的累呢!
想起之前去抓野鸡时看到的葛根,她就让仨孩子去挖葛根,这葛根可是好东西,磨成葛粉能当粮食吃,好吃还营养,她想了,如果不分家,她也要想办法把葛根磨成粉,拿到城里去卖了,卖来的钱好换吃的给孩子们。
见有干活的任务,仨孩子都高兴得去了。
她也忙进了玉米地,把南一卫又给召唤出来,随着他嗡麻里麻里轰,轰死你们的咒语一念叨,又一块玉米地里的草都成群结队地走了出去,走向哪里,顾晓窗才不关心呢,只要她的玉米地里是干干净净的就成。
下午五点多钟,顾晓窗就又弄来了几条鱼烤了,加上中午剩下的烤鸡肉,孩子们又吃了个肚儿圆。
眼见着六点了,顾晓窗打算跟几个孩子下山回家。
这回家可不能就这样回去。
她拔了两块地的草,都是南一卫在帮忙,所以她看上去穿戴整齐的,人也不累。几个孩子因为吃饱喝足了,更是精神气十足的,这可跟在最不好拔草的旱地里拔了一天草的样子不一样。
她找来了一些红土,弄水和好了,就在自己脸上跟孩子们脸上、手臂上都抹了一些,原本孩子们就都是衣衫褴褛的,这回儿顾晓窗又顺着破洞扯了扯,那衣裳就更是破烂不堪了,让人一看都以为这破烂都是被玉米叶子什么给刮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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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下山了,在村口就遇上了邻居左二一家,左二老娘一看他们这光景就心生恻隐了,“在喜家的,你们这是咋弄的啊?”夜色渐渐降临,黑暗不明中看着顾晓窗他们真的就跟打了败仗似的。
“婶儿,我们去冈山岭拔草了,我婆婆说,我们几个人小力气也小,冈山岭的玉米地最适合我们了,就都分给我们了……”顾晓窗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这一抹,可能是碰到伤处了,她哎呀一声倒吸冷气,接着眼中就隐隐有泪了。 “哎呀,这个挨千刀的孙翠花,她把你们几个打发去冈山岭,哪儿是向着你们啊,就是……就是想要害人啊!”左二娘是个性子直爽的,当即就哇哇起来了。
旁边有经过的其他村民听了,也都是个个摇头,有不想得罪人的看了顾晓窗他们一眼,叹着气走了。
也有跟左二娘一样气不过的当即大骂,“什么玩意啊,在喜家的,你去公社告他们,这是什么亲爷后奶啊,太欺负人了!”
“婶子,大叔们,我们不去告,好歹有个家啊,死也死在家里,去告了,婆婆把我们赶出去,我们死在哪儿都没人知道啊!”说着,顾晓窗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就往下滚。
仨孩子一见顾晓窗哭了,也都跟着低声抽泣起来。
众人也陪着一阵子的唏嘘感叹。
正说着,有人又从那边过来,左二娘眼尖,当即就喊着,“村长,您快过来看看,帮帮这几个可怜的吧!”
竟是张文昌一家,他们也上山拔草刚回来。
“怎么了?”张文昌过来,话是问话,但眼神却早上下打量过顾晓窗他们了。
“村长,您看看,在喜家的跟这仨孩子遭老罪了,孙翠花那个不是人的把冈山岭的任务给了他们了,这一天下来,把他们可给累惨了,您说说,孙翠花这不是想害死他们几个吗?”左二娘说道。
“那也没法啊,这村子里自古就有规矩老人在,不分家,照着规矩,他们就是死也得死在张老倔家里!”宋世英插了一句话,就把话题引到了分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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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啥破规矩啊,难不成咱们等看到她们被折磨死了才好?”左二娘气呼呼地说道。
其他人也都点头,附和:“对,规矩可以破,这几条性命却是不能不救的,村长,您就想想办法吧……”
“破村里的规矩,可不是闹着玩的,等看看再说吧……”张文昌做十分为难的样子,冲着顾晓窗叹了一声气,就率先走了。
“他也为难啊,这村里不光有村长,还有族长呢,分家的事儿族长怎么会答应?大家啊,也别为难我家文昌,凡事儿也不是他说了就算的……那家人厉害,不好招惹呢!”宋世英也做无奈摇头状,带着秀秀走了。
“唉,真是的,分个家能救四条性命,这村长怎么糊涂了?我是不反对给喜家的他们分家的……”
“对,我也不反对!”
“就是,眼睁睁见死不救,那是人的做法吗?”旁边又过来一个小媳妇怀中抱着一个婴儿,手里拿着一块饼子,“在喜家的,这个给你,也没啥好东西……”
“谢谢嫂子……”顾晓窗接了,就掰成几块儿,分给张玥他们,她自己没留下一点。
众人又点头道,都是当后娘的,这顾晓窗比孙翠花不知道善良多少倍!
“玉敏哪,你刚拔草回来,多累,别抱小五了,让你娘抱着……”正说着,从旁边一户人家院子里走出来一个老头儿,这老头儿个子不高,尖脸猴腮,眼珠子在眼眶中提溜乱转,一看就是个很精明的,他说着话,就给旁边站着的一个老太太使眼色,那老太太见了也就顺势过来,从郝玉敏的手中把婴儿接过去,“玉敏,你爹说的对,这几天拔草任务累,你就甭管小五了,交给我,过这三五日的,草拔完了,你再来抱小五,成不?”
“嗯,娘,那就麻烦您了!”郝玉敏有些不舍得,摸摸孩子的脸。
“玉敏哪,这是给你娘看孙女,又不是别个什么人,你担心什么?”那老头儿又说话了。
“爹,我不是担心我娘,我就是不舍得孩子,这孩子被坏人卖了,好歹找回来了……孩子受苦了……”郝玉敏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旁边知情的也都骂,说那人贩子该遭天谴!
“玉敏嫂子,我觉得孩子还是得自己带……”顾晓窗听出来了,这个老头儿就是之前在树林里说话要害人的那主儿,她给郝玉敏使眼色,让她把孩子要回来。
“自己带?怎么带?地里的拔草任务不管了啊?在喜家的,你少在这里说些没用的,快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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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儿当即变脸了。
郝玉敏轻声跟顾晓窗说,“妹子,谢谢你,么事儿,他们都是我公婆,是小五的亲爷奶,他们看着小五,我是放心的!”
哎呀,你放心啥啊?就他们看着你才该不放心呢!
顾晓窗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那老太推搡着,“行了,行了,你快走回家吧,回去晚了,孙翠花又要罚你了!”
“哎呀,你别推我!”顾晓窗被她推得一阵火起,她暗中用力,定住身形,转头看着郝玉敏,“玉敏嫂子,我跟你说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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