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妒成性,不知礼法,目无尊长。”萧祈抚摸着苏言风的脸颊,唇角挂着一抹浅笑,“朕竟不知,爱妃有如此一面。”
男人的手掌宽大温暖,苏言风半是撒娇半是依赖地蹭了蹭:“皇上的信香真好闻。”
怕他身上疼,萧祈一直清浅地释放着信香。听到如此孟浪的话,猛地缩回手,耳垂爬上一丝桃粉色:“坐好!别乱动!”
苏言风委屈:“明明是皇上先摸臣的。”
“……回答朕的问题。”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后不喜欢臣,臣做什么都是错的。”
萧祈“哦?”了声,嘴角噙着一抹笑,饶有兴趣地问:“爱妃的意思是,太后编排你?”
“也不全是。”苏言风大言不惭,“太后让臣劝皇上雨露均沾,臣说自己是人间绝色,后宫最美,皇上只喜欢臣。太后便觉得臣善妒。”
对方的厚脸皮让萧祈错愕,半天后,忍笑道:“苏言风,你哪来的底气说这话?”
望见萧祈眼眸里的笑,苏言风知道他此刻心情很好,也跟着开心起来。说话愈发大胆:“难道皇上不觉得吗?”
原来这人笑起来这般好看。
像冰雪上开出的花,难得一见,见之不忘。
萧祈望着苏言风,眉目如画,瞳凝秋水,一丝一毫都是精致。
“说的没错。”萧祈赞同附和,继而话锋一转,“可朕何时说过只喜欢你了?”
“皇上没说,是用做的。”苏言风戏瘾上身,顺嘴胡诌,“把臣欺负的下不来床。一夜好几次,臣哭着求饶皇上才停下。其他宫的嫔妃看都不看一眼,被臣迷得死死的。”
外面传言跟这差不多,甚至更夸张,某个角度,苏言风倒也没说错。
淫词浪语听得萧祈一愣一愣的,整个人宛若雷击。谁能想到,如此芝兰玉树的人,出口竟是些虎狼之词。
“苏言风,你……”萧祈吭哧半天,吭哧出一句,“你知不知羞?!”
“食色性也。”苏言风瞄着萧祈泛红的耳垂,心情甚好,“此乃人之常情。皇上不必害羞。”
哦,忘了,你没有人之常情。
“谁害羞了!”萧祈一下站起来,颇有气急败坏的味道,“睡你的觉!”
说完走到桌案前,拿起书卷挡住脸,不再理会苏言风。
跪了许久,身体疲累,苏言风也确实困了。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不多久便睡着了。
说来好笑,他睡得最沉的时候,竟是在萧祈身边。因为知道他有很多办法杀自己,压根不需要使什么阴谋诡计。自然也无需防备暗害。
苏言风是被疼醒的。
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身体各方面反应都迟钝。白日太医检查时没觉得,这会缓过来,膝盖疼的厉害。
周遭一片黑暗,他被萧祈抱在怀里,耳畔是有节律的呼吸声。鼻间充斥着檀香的味道。
是很温暖、很安心的怀抱。
素来不愿麻烦人的苏言风咬了咬唇,猫儿般轻轻喊了句:“皇上。”
片刻后,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怎么了?”
“臣膝盖疼。”
萧祈松开他,点着蜡烛:“脱了袭裤,朕看看。”
苏言风坐起来,乖乖脱掉袭裤。撩起衬袍下摆,露出一双雪藕般的大腿,肌肤细腻柔滑,颀长匀称。两个膝盖上有大片淤青,看着十分骇人。
萧祈皱了皱眉:“娇气。”
说完,转身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坐到苏言风对面,准备给他抹药。视线一低,看到了诱人的画面。
——苏言风屈膝坐着,衬袍被撑开,下摆又被他撂到一旁,某个部分若隐若现。
捏着瓷瓶的手一紧,命令道:“腿伸直。”
全然不知的苏言风将腿伸直,并拢着,小腿搭在萧祈腿上:“谢谢皇上。”
萧祈没说话,拔出塞子,从里面挖出些药膏,用掌温化开,手覆在膝盖上,缓缓揉着。
闻到熟悉的味道,苏言风一愣。
这是师父制的化瘀膏。师父制的药,方子从不外传,只教给了他。如果金疮药是巧合,那这次总不能还是巧合。可师父说过,只收了自己一个徒弟。
这些药又是怎么回事?
“有话就说。”
苏言风犹豫片刻:“臣不敢。”
萧祈抬眼看他:“恕你无罪,说吧。”
“臣今日去太后寝宫时,路上碰到了吏部尚书。”
不管萧祈知不知道,苏言风都想告诉他。自古后宫不得干政,这人竟公然出入太后寝宫,又是太后母家人,不得不防。
对这件事萧祈没什么意外,反倒是问:“你怎知他是吏部尚书?”
“是太后的贴身侍女告诉臣的。”苏言风如实交代,“臣猜不透她的想法,当时便装作没听到。”
可能是想让他传话,也可能只是随口一说。
“太后干政已久。”上完药,萧祈盖好盖子,“门下省和吏部都有她的人。朕想处理,却处处被掣肘。”
吏部负责官员的任免调度,门下省则负责审查诏令,共议国事。均握有实权。
“是不是觉得朕很没用?”萧祈语气里掺了丝疲累。
他是帝王,哪怕被千刀万剐都不能喊疼。因为有无数人看着,有无数人依仗,有无数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