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军的车票已经买好了,就定在这周六了,家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李梅没了笑容,每天都愁眉苦脸的,连小宝也感觉到了家里奇怪的气息,会察觉母亲的脸色,没有平时那边活泼。 宝言倒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九月份就要开学了,她还要好好学习知识,免得落在其他同学身后,毕竟在清朝的时候,她在八旗闺秀中属于佼佼者,在这里她同样不想落在别人后面。她已经了解了这边的学制,高一所有的科目都要学,到了高二的时候分文理科,理科她很感兴趣,但毕竟缺了小学、初中的教育,光靠这两个月的恶补,肯定比不上别人,只能在文科方面努力了。 李梅天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宝言在房间里看书的时候都能听到她的叹息声,,满人没有入关前,都是女人在家带孩子操持家务,男人在外面打猎、征战,有几年都不归家的,家里的人还不是要照样过日子。李梅是个贤惠的女人,一切以老公孩子为重,但有时候太软弱了,或者说懦弱,随时需要有个人做她的主心骨,傅红军的离开,让她变得惴惴不安。 宝言劝她:“妈,你愁眉苦脸的,爸爸也不放心去深圳。” 李梅叹气:“你爸去那边也没个人照顾他。” 她这话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宝言有些烦躁,“那你就跟他一起去吧。” 李梅大惊,“那怎么行,我要是去了,你跟你弟弟怎么办” 宝言索性说:“你把小宝带过去,我去学校住校。”镇高中有学生宿舍,她只需要周末回家住,大不了周末她去跟王奎英住嘛,王奎英对孙女很疼爱,虽然可能要看大伯母的脸色。 李梅还真的想了想,摇头,“还是不行,你爸是去那边打工的,没有地方安置我们。再说高中是最重要的事情,一定要有人照顾你。” 傅红军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听到这话,说:“我是去那边工作,一穷二白,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文华哥也不带家人,李梅,我走了之后,这家里面可就交给你了,你要坚强起来,妈跟大哥那边我也会交待好的,让他们帮着照看家里,你就放心好了。” 李梅被他说的满脸通红,幸亏小宝这时候跑过来要妈妈抱,叉开了话题,才把她的尴尬消除了。 几天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到了傅红军去深圳的日子,清水镇没有火车站,要先去海市,然后从海市火车站出发,李梅带着儿女送傅红军坐上了去海市的大巴车,眼睛都红了,小宝被她的情绪感染,也哇哇大哭起来。 姜鹏鹏跟着胡萍也过来送姜文华,见小宝哭,用手刮脸,“羞羞羞,小宝是个爱哭佬!” 胡萍假装用手拍他,“一边玩去,别来逗你弟弟哭了。” 姜鹏鹏灵活地跑到宝言身后面躲着,伸出头来对胡萍做鬼脸,他扯着宝言的手,兴奋地说:“我爸在家里老是管着我,以后我就天天可以玩游戏了!” 胡萍听了直叹气,“这傻孩子尽知道玩。” 有了姜鹏鹏打岔,气氛好一点了,李梅的眼泪也收回去了,说:“鹏鹏是个机灵的孩子。” 胡萍握着她的手说:“妹子,你的心情我都明白,咱们做女人的就是难,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都一定帮忙。” 李梅感动的热泪盈眶,“谢谢姐。” 回到家里后,李梅打起精神来做午饭,吃完饭后,小宝去睡午觉,她整个人也很没有精神。 是要有件事情来分散她的精神了,宝言想起了胡萍委托她做的那条裙子来,于是问道:“妈,萍萍阿姨的那件衣服你做好了吗?” “哦?”李梅这才想起来,因为傅红军的事情,她把裙子的事情给忘记了,她拍拍脑袋,十分懊恼,“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说了一个礼拜就做好了给她,竟然把这事给忘了,胡萍是个厚道人,今天一句话都没有提。” 她把布料拿出来,铺在桌子上,按照粉笔画的痕迹,开始裁剪,宝言照旧给她打下手,李梅会的这些她都会,但是她暂时却没法显露出来,只能先跟着李梅学习,适当的时候再说学会了。 剪裁完了,李梅打开了缝纫机,坐在凳子上,穿针引线,将衣服放在缝纫口,然后放下压板,扳动收滑轮,并用脚踩踏板进行缝制,有了缝纫机,衣服缝的又快又好,宝言对缝纫机很好奇,李梅站起来,让她试着缝,刚才时有些不熟练,没过多久,宝言就踩熟了,除了缝的不像李梅那么整齐,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 李梅赞道:“我姑娘就是聪明,这要是在古代,你再学学,估计当个绣娘都没问题了!” 宝言心里暗笑,在古代,这可是姑娘们必须会的,女孩子出嫁必须要给公婆姑嫂绣品,女工要是拿不出手,那是要被婆家人嫌弃的。 两人齐心协力,到晚上的时候终于把旗袍给做好了,最后拿着熨斗烫一遍,就大功告成了,李梅还把旗袍穿在身上试了试,腰那里特别宽松。 宝言拉着李梅的手,撒娇,“妈,你也给我做一件吧,我很喜欢呢!” 她确实非常喜欢旗袍的样式,旗袍紧身,收腰,穿起来让人觉得典雅妩媚,而且不限于布料,普通的棉布可以做,高档的缎子丝绸也可以,不像她以前在家里穿的旗装,宽大、平直,臃肿不堪,虽然用料高档,但做工繁琐,衣上绣满花纹,领、衣、襟、裾到处都滚有宽阔的花边,但是宝言根本不喜欢。 李梅点点她的鼻子,笑她,“小丫头都知道臭美了,你现在太小了,穿这个不合适,妈答应你,等你读大学的时候,给你做一件漂亮的旗袍。” 宝言低头看着自己的胸,一马平川,身体没有任何曲线可言,确实算得上是黄毛丫头了,好吧,那么只能等大一点再说了。 李梅感叹:“你外婆穿旗袍才好看了,你外婆本来是资本家的小姐,后来……各种原因,嫁给了你外公。我没有出嫁前曾经在家里看到你外婆年轻时候的照片,穿着旗袍,端庄秀丽,漂亮极了,我这做衣服的手艺也是你外婆教的。” 宝言突然心里一动,“妈,你做衣服这么好看,不然开一个裁缝店,专门给人做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