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阳你无耻!你不正常!”
餐厅里,被人牢牢捆住的蒋家大少爷眦目欲裂,一直没忘破口辱骂他亲爹。
“老子再不正常老子也是你老子!”
蒋东阳冷然哼笑,看都懒得去看被人拧着胳膊摁着头的大儿子。
旁边立即有帮佣过来收拾满餐桌的狼藉,却只敢捡拾被砸碎的杯盘汤碗,不敢去碰蒋先生那些‘宝贝玩具’。
“统统扔掉。”
直到他发了话才有人敢上前清理,拿着白布往餐桌上一铺,统统卷走。
等桌面收拾干净,蒋东阳脸色稍缓,又沉声吩咐:
“把刚刚那道黄焖羊肉热一热,重新上桌,再给大少爷蒸一屉鱼泉米。老刘,你让泰福楼送一桌席过来,要有酥锅、海参、芙蓉鸡片,再去酒窖挑一瓶红酒,算是给小嵬接风。”
安排好这些,蒋东阳便站起来,
走到还被保镖摁在墙角的大儿子岑嵬面前,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展颜一笑:
“真有良心,一年多不着家也不主动打个电话,刚回来却不来看你老子,先去看你小舅?”
“……”
岑嵬瞪圆了眼睛,既嫌恶又吃惊。
‘良心’这两个字他蒋东阳也配念呢?
保镖松开手,蒋东阳向大儿子站近一步。
上了年纪还过量饮酒,他的手指关节早就已经红肿变形,却艰难地蜷起来,去帮自己的好大儿整理他脏兮兮的工装衣领。
“瞧你这破破烂烂的样子,胡子拉碴的,先上楼换件衣裳再下来吃饭。”
岑嵬躲他,既不想吃饭,也不想换衣服,在这多待一分钟他都不想。
原本扔完垃圾他就要走的。
可眼睛往前一扫,一直有一个亮晃晃的影子安静地坐在桌边,周身氤氲冷淡的雾气,既干净又疏离。
一瞬间,渴慕与真实重叠。
岑嵬忽然迈不动腿了。
毕竟自己一年多没回家,也就是一年多没再见过他。
于是岑嵬眼角一垂,思忖片刻,一言不发转身就往楼上走。
谢天谢地说谎精终于走了。
站在一旁觉察到大儿子眼神里有星火明灭,蒋东阳疑惑得蹙眉,却不动声色的坐回位置。
结果二儿子寻熠也跟着站起来,一边优雅的抹了抹嘴角,一边向自己道:
“父亲,我先回房间。”
蒋东阳马上黑脸,把他瞪回去:
“坐下等着。”
寻熠无语,只好重新坐下,心底好笑‘怎么他大少爷还得让人喂不成,只要他在着别人就不能离桌了?’时,蒋东阳忽然问他:
“你大哥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寻熠越发无语,挺不理解也挺无辜的摇摇头。
父子俩再无话讲,枯坐了半个小时,才等来囫囵把自己洗刷干净的蒋家大少爷。
就见他乱糟糟的胡子刮了,脏兮兮的工装衬衣也换了,
穿上价格不菲的夏季大牌主打T恤和牛仔裤,配上一张眼眸明亮、鼻峰挺立、五官十分出色的脸。
除了经常跑工地视察巡检晒得两条胳膊黝黑,身材健壮,举止大喇喇。
还挺有大少爷的样。
蒋东阳看着岑嵬,长时间的打量他并且笑容越来越温暖,和蔼得仿佛他真像个慈父似的,扭头却冲寻熠黑脸。
寻熠马上站起来,退后半步和帮佣并排,一边给大哥伺候鲜汤,一边客客气气的:
“哥哥,好久不见,这两年出门在外辛苦了,为父亲打理生意您辛苦了,我先给您盛碗汤。”
岑嵬一愣,有一丝丝恼火,却也同弟弟一般惺惺作态起来,伸出双手去接汤碗,
“哪里哪里是弟弟在家念书辛苦了,快毕业了吧?找着工作没有?将来有什么打算?”
“不辛苦,全靠父亲养育吃白饭而已,我保研了。”
“哦~~那就是还得再吃几年白饭,弟弟还真是清闲。”
“……”
天都被他聊死了寻熠适时呵呵两声,让帮佣给自己也盛了碗汤,尴尬地坐下,把脸埋进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