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脸认命的表情,道:“阿姐想说什么?”
昭阳公主的眼睛亮了亮,身子往前凑近了些,道:“京城里都传遍了,你给刘丞相家那个叫云羡的姑娘送了及笄礼,是也不是?”
容洵抬眸瞥了她一眼,道:“是有这么回事。有何不妥么?”
昭阳公主面上一喜,连连摆手,道:“没什么不妥的。我原还不信,如今听你亲口承认,我也就放心了。”
她说着伸手拍了拍容洵的肩膀,感慨道:“陛下这棵铁树总算开花咯!也不枉我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陛下开窍了。”
容洵挑了挑眉,眼睛瞥过她放在他肩上的柔荑,年轻俊逸的面容肉眼可见的皱了起来,仿佛吃了什么极酸的果子,在尽量忍耐着似的。
昭阳公主反应过来,忙把手缩回去,迟疑着道:“难道陛下不喜欢那姑娘?”
容洵声音淡然,“不过一面之缘而已,谈不上喜不喜欢。”
像是怕昭阳公主不死心似的,容洵顿了顿,补刀道:“阿姐怕是想多了。”
“那你为何要给她送及笄礼?”昭阳公主挣扎道。
“不过是为了警告刘行止,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朕眼里,让他夹着尾巴做人,少动那些小心思。”
容洵说着,伸手去够她手里的那本奏折,却发现那奏折被她的胳膊压得结结实实的,根本动弹不得。
昭阳公主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撑着脑袋看向窗外,生无可恋的摇了摇头。难为她昨日听到消息兴奋了一整夜,连容洵皇子的名字都拟好了,结果是白开心一场。
容洵早习惯了她这副自怨自艾的模样,只摇了摇头,便自去看奏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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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公主直坐了大半天才缓过神来,连午膳都堵得没胃口用,强撑着要出宫。
福瑞陪着她缓缓往宫外走着,道:“殿下,陛下担心您身子不适,定要奴才亲眼看着您坐上马车才安心呢。”
昭阳公主扶额道:“我身子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打击受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您当心脚下。”福瑞虚扶了她一把,赔笑道:“奴才觉得殿下也太性急了些,等过些日子选了秀,妃嫔们一入宫,这宫里也就热闹了。”
“你懂什么?这再多人入宫,若是没一个能走的进陛下的心,那也没什么用。外面再热闹,他也还是冷的。”
昭阳公主下意识扶了扶鬓边那支白瓷珠钗,她微微抬起头,春日里的阳光明媚而温柔,满目新绿之下,在她的侧颜上映下点点光斑,明暗之下,越发显得她侧颜轮廓精致,宛如刀刻。
只是她眉间隐忧,舒卷如轻尘,让人无法忽视。
福瑞亦有些动容,道:“前些日子陛下特让奴才去内侍省往选秀名单里添了个名字,是丞相大人的女儿,刘念。”
昭阳公主看着他,若有所思,激动道:“陛下看上她了?”
福瑞摇摇头,道:“奴才不知,丞相大人当时只报了刘云羡这一个名字。”
昭阳公主有些默默,半晌,她突然轻笑出声,道:“你去告诉陛下,我有法子让陛下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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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真这么说的?”容洵抬了抬眼皮。
福瑞认真的点点头,道:“是啊,可是奴才不懂,您有什么要如愿的呢?”
容洵手中顿了顿,口中轻抿,道:“你过来。”
福瑞躬身走上前来,在容洵身前站定。
“让你多话!让你多话!”容洵抄起手里的奏折,劈头盖脸的打在福瑞身上。
“哎哟!哎哟!奴才再不敢了……”
“滚!”容洵敛了袖子,将奏折扔在案几上。
“是,奴才告退。”
福瑞知道他的性子,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便也不怕,若是容洵真想置谁于死地,倒不会这样疾言厉色了,他总是风平浪静的就灭了人家满门。若是他对你笑,那大约是要灭你的九族了。
不过话虽如此,福瑞脚下却还是麻利的很。
“回来!”
福瑞连忙转身,乖觉道:“陛下?”
“告诉沈让,昭阳公主若有动作及时来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