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看起来和昨天没什么不同,只是这一次没有赵管家在外面迎接。
姜槿和喻砚要进姜家,门房根本不敢拦,尤其是看到身后被绑成粽子一样的姜忠,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目送姜槿几人走远,门房赶紧向后院跑。
后院。
林氏正在屋里修花,听到消息,直接把精修的兰花剪断:
“你再说一遍,大小姐把谁绑了?!”
门房低头,重复一遍:“大管家,小的亲眼看见大小姐和姑爷绑着大管家向老爷的院子方向走去。”
说完,门房偷偷看林氏一眼,补充道:“小的瞧着大小姐很不高兴,姑爷冷着一张脸,大管家脸上……有伤,看着像是……”
被人打了一巴掌,这句话门房没敢说,只是给林氏提个醒。
林氏被得到的消息震住,哪里会注意门房的欲言又止,挥挥手让人下去。
门房走后,林氏站起身在屋内走来走去,自言自语道:
“姜槿这哪里是变了啊,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连大管家都敢动,莫不是要上天?”
林氏不知道,她无意间的自语,就猜中了真相。
林氏越想脸上的笑容越大。
除了一开始对姜槿的大胆表示震惊外,林氏发现姜槿抓了姜忠这件事,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姜忠身为姜家的大管家,管理姜家对外事务,林氏主持姜家中馈,看起来两人一对内,一对外,没什么交涉。
实际上不然,姜家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如何分割的清清楚楚,许多事情内中有外,外中有内,交叉的地方很多。
这时候,林氏就会和姜忠对上。
因着继妻的身份,又没儿子傍身,林氏底气不足,姜忠能力出众,从小陪在姜父身边,情分非常。
此消彼长的情况下,遇上姜忠,林氏都会客气几分,甚至退让。
实际上,是林氏能力不足,管家能力根本比不上商人出身的凌氏,姜忠看到避免不了的要插手。
林氏不承认是自身能力不足,只觉得姜忠的存在,让她无法发挥实力,处处受到压制。
现在不管姜忠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姜槿绑了,都令林氏开心,如果能把人一次性解决,就更好了。
哪怕事后证明姜忠被冤枉,今天被绑的样子也会被所有的下人看在眼里,威信下滑,对林氏来说就是个机会。
姜槿是个好人呐。
林氏感叹,叫外面的人:“杜鹃,进来伺候我更衣,大小姐回来了,老爷上衙还未回来,我要去照顾。”
“是。”
杜鹃进来,在衣柜里挑了件湛清色的对襟褙子拿出来,林氏一看,马上拒绝:
“不,换那件红色的。”
今天高兴,要穿红,喜庆。
杜鹃依照吩咐,换了件朱红色的。
换好衣服,林氏沉思下,掏出一串钥匙,道:“把檀木匣子打开,上面的两张地契拿出来,收好,一会儿交给大小姐。”
杜鹃依照吩咐去拿地契。
昨天,林氏从钱庄把凌氏留下的田庄铺子地契换回来,因为手中现银不够,还把一部分印子钱收了回来,损失一大笔。
这让林氏心痛地一晚上没睡好,本来林氏想着把地契压几天,等姜槿再次来要时,在给她不迟。
不过,因着姜槿抓了姜忠,让林氏看到彻底掌控姜府的希望,办了件好事,准备把地契还给她。
谁让今天高兴呢。
林氏哼着黄梅小调,步伐轻快地向姜父院子走去。
另一边,姜薏住处。
姜薏得到的消息比林氏晚,还是蓝衣出去时无意间听到别人谈论才知道。
“姑娘,您要不要去老爷那里看看大管家。”
蓝衣把打听的消息说完后,姜薏就坐在窗边,望着银桂树,一言不发。
闻言,姜薏终于动了,回头对蓝衣道:“不用。”
声音清冷,没了平时的柔弱。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蓝衣对姜忠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对他的安危,很上心,听到姜薏的回答,不禁问道。
姜薏又望向窗外的银桂。
一夜之间,银桂的花开得又多了些,放眼望去,绿叶间花苞点点,含苞待放。
许久,姜薏道了一个字:
“等。”
——
姜槿和喻砚带着姜忠、屠大来到姜父的院子,发现人上衙还没回来。
同安县虽然是个边塞县,但外有景朝军队驻守,内有守备防护,安全很有保障。
姜父平时上衙,多数是点个卯,然后回家,白天会在这里处理公务,或者看书、会客,没什么大事,一般不会留在县衙内。
因而,姜父虽然不在,姜槿和喻砚还是决定留下来等待,不出意外,姜父很快就会回来。
院里的下人小心的伺候,没一个敢上前问一问姜忠发生了什么,就看着他们平时高高在上的大管家,像条死狗一样被人随意地扔在地上。
姜槿被他们小心翼翼的态度弄得不舒服,好像她是什么大魔王,随时会发威把人撕了一样。
吩咐下人出去,不用人伺候后,姜槿呼了口气,舒服了。
捏起桌上的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姜槿眼睛一亮:好吃!
顿时,姜槿如同一只小松鼠,糕点一个接一个往嘴里放,吃得两边的腮帮鼓鼓的。
正当姜槿吃得不亦乐乎时,尴尬地发现,盘子……空了。
喻砚快速地将空盘和他的盘子对调一下。
姜槿轻咳一声:“那个,我早上吃得有点儿少,肚子饿了。”
绝对不是贪吃!
喻砚回想姜槿早上都吃了什么,好像有鸡蛋一个、小包子一笼、米粥两碗、玉米荞面窝窝一个……确实有点儿“少”。
喻砚面不改色,淡定地嗯了声,道:“不够,还有。”
“不用,不用,饱了,饱了。”
姜槿心想,不就是糕点嘛,虽然味道是好了点儿,原料是绿色了点儿,样子是好看了点,但也不是没吃过。
咱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区区一盘糕点,怎能屈服?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