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怀山方丈命中年僧人将方丈室的门打开,却发现自己师弟怀海和尚,拘着寺中真传弟子灵应,满脸怒气来到了自己面前。
“怀海师弟,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这样对待一位寺中真传后辈。”
对于怀海和尚,怀山方丈也一直拿他没有办法。
他与怀海是同辈僧人,但是怀海比他小了近二十岁,已经可以说是有代沟了。
年纪虽有差距,实力却并没有太多差距。
甚至说怀海赤子之心,在修行武道方面,比他更胜一筹。
若说目前寺中几位铸就道基的僧人,谁能成功凝聚舍利,去往云临寺之中再求法,最有可能的,便是怀海和尚了。
这般天资的和尚,要是愿意听他的吩咐,那真是一大好事。
只可惜,怀海性子执拗,不知变通,甚至对于寺中戒律,也没有敬畏之心,常以身试法。
经常受罚,却怡然不惧,心中更无半点悔意,还常道“佛法为万世法,戒律为一世戒,若求一世戒,必毁万世法”。
这等大言不惭之词,却还得到一位游经此地的罗汉赞赏,让怀山方丈想到这些事,就心中抑郁。
怀海和尚,却不理会怀山方丈的抑郁,径直说道:“方丈师兄,我今日参禅,有所领悟,正要去藏经阁之中,与那位萧居士印证一番。”
“可是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萧居士被囚禁在藏经阁,不让见人,这小和尚还说是你的法旨。你告诉贫僧,这不是真的吧?”
怀海和尚目光灼灼,盯着怀山方丈。
他一心修行,不理俗世,却不代表他不通人间道理。
只不过,是素来懒得去理会这些东西罢了。
怀山方丈低眉垂目,并不直视怀海和尚的眼神,喧了一声佛号:“师弟,既然知道了,那又何必再为难灵应师侄呢?”
“好啊,还真是如此。”
怀海和尚惊怒:“我慈恩寺自从悟净祖师,遵云临寺命,来此建寺,从来都是超然物外,矢志修行,没想到到了方丈师兄这里,竟然为了攀附皇室,做这种幽禁他人,甚至还要取人性命的勾当。”
“怀海虽然不才,也绝不与尔等为伍!”
怀山方丈听了怀海的话,忽然冷笑起来:“超然物外,矢志修行?”
“那师弟可知道,我慈恩寺僧侣几何,修行武道的后辈又有多少,这么多人,还有你自己,衣食住行,哪里不需要耗费金银。”
“若不攀附皇权,不与达官贵人相交,慈恩寺怎么可能会有云临第一下院的胜景!”
“你耻于和我辈为伍,可以啊,将属于慈恩寺的东西,都还给慈恩寺,你离开慈恩寺便是,我等也不需要你一个只知修行的废物和尚。”
怀海和尚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个方丈师兄,会借着他的气话,说出要逐他出寺的话来。
他沉默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内心之中,天人交战。
良久之后,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与怀山方丈,还有几个一直关注此地的老僧在说话。
“我身穿的僧衣,乃是自己开荒耕种的粮食,卖了以后再买的,与慈恩寺无关。”
“至于曾经的用度,用我开垦的那几十亩良田,也大概可以还清了。”
“此外,还有一生修为,乃是先师所传,云临寺的法门,除非是云临寺派人要收回,贫僧才能还出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高声说道:“各位一直以来,都想要贫僧走,贫僧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