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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从梦中惊醒,接近黎明顾挽疲惫的双眼终于熬不住困意,躺在床上小眯了一会儿。

坐起来弓着身,头疼欲裂,倚靠在床头上,双手按摩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胀痛,梦魇惊醒后发丝都浸湿,汗液顺着鬓角流到脸颊,黏腻的感觉使身体感到极度不适,掀开被子起身去浴室。

浴室里,顾挽站在花洒下闭上眼屏住呼吸,任由温热的水流从头顶落下,舒适干净的感觉让她好受了一些,水流的刺激下头脑也愈发清醒,她今天还要去医院。

医院里,夏茗已经换上白大褂,她今天来的相对于平常早一些,郭主任出差交流学习,大查房的任务便交到了她的手上。

这是她第一次进行查房主导,众多的闲言碎语偶尔能飘扬几句到她耳中,不可否认,这次是树立威严和表现能力的时刻,她并不想太过张扬锋芒,但总有些人不知好歹,其实,低调点总是好的。

坐在办公室前拿出手机,清晨习惯使然的将状态栏里的消息清空,今早也不例外,指尖划到最后一页时,才看到微信图标上有小红标,疑惑的点开。

曲梓柔的消息赫然入目,鼓了鼓嘴露出疑惑的表情,点进对话框查看,字里行间中,态度诚恳,语气沉稳,与那晚打趣地盯着她的女人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这也正是曲梓柔的个性,工作时态度认真,娱乐时那便放松随性,犹如上学时一样,玩也要玩好,学也要也好。

不明来意便要与她见面,夏茗的想法便是果断拒绝,身体的动作和思想一致,消息已经发送:【抱歉,不方便。】

划走微信,强迫症作祟,将所有界面图标中的小红点去除,望着屏幕里干干净净图标呼出一口气,真舒服。时间差不多,将手机塞回口袋起身准备查房。

顾挽从浴室出来不见曲梓柔的身影,西式的岛台上却放着早餐,环视一圈还是无人,走近便看到一张便签:【记得吃早餐,有事先走咯。】

将便签撕下,若有所思,难道发消息不是更方便吗?将便签随手贴到冰箱,回到岛台开始吃早餐。

另一边,曲梓柔收到夏茗的拒绝信息也不恼,毕竟两人没有任何交集,忽然约她也确实不合适,既然发消息没用,那她便亲自去医院请她好了。

收回手机,曲梓柔继续和顾常旭聊天,甜甜的笑道:“顾叔叔,我这次来还是想了解一下挽挽童年的一些经历,嗯...尽可能的与她母亲相关。”很显然,这不是曲梓柔第一次前来了解情况。

“挽儿的母亲?”顾常旭语气略微惊讶,时刻保持严肃威严,远观温文尔雅的男人脸上写满了愧疚。

“对。”曲梓柔出声道,她每次前来询问,顾常旭都是这样的情绪,惋惜、愧疚还有自责。

顾常旭的回忆飘向二十几年前,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事业正值低谷期,感情却已经跌落谷底,这时他认识了顾挽的母亲叶怀瑾。

那时的感情很单纯,叶怀瑾漂亮家境优渥他并不敢高攀,但在慢慢地相处和了解后,俩人却还是走到了一起。

婚后顾常旭的事业在叶家的帮助下蒸蒸日上,俩人的婚姻也幸福甜蜜,迎来了爱情的结晶顾挽,顾挽谐音顾惋,惋惜曾经同时告别过去。她从未见过如此贤惠的女人,相夫教子,温柔体贴,顾挽出生的那刻他决定一辈子爱护她们母女。

但事总与愿违,随着生意的庞大,顾常旭陪伴妻女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在顾挽九岁那年,儿童节将至,他答应顾挽会陪她去游乐园,但是由于生意出了点问题便放了鸽子。

谁知,就是那天,顾挽缠着叶怀瑾去游乐园,叶怀瑾宠女加之顾常旭又失约,不忍顾挽难过便带她去了游乐园,在他正在处理事情的途中便接到了晴天霹雳的消息,叶怀瑾因车祸抢救无效死亡了。

等他赶到医院时,叶怀瑾已经盖上了白布,顾挽缩在角落颤颤巍巍,惊吓的面容失措,抽泣到浑身颤抖却发不出声音,看到顾常旭的那一刻便倒落在地。

待顾挽醒来之后便不再开口说话,对待他更是冷漠,甚至见到他都躲开,只是抱着母亲的照片失神落泪,很多的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人们才开始后悔,顾常旭也是其中之一。

至此之后,顾常旭便放下所有的工作,全心全意地陪在女儿身边,经历了许多医生的治疗,顾挽总算愿意开口说话,虽然开口的次数很少,但也算莫大的进步。

因为对妻女的愧疚,把所有的补偿和爱都给予到顾挽的身上,但却永远无法抹去心里的自责和痛楚。

顾常旭回忆过后,泪水也润湿了眼眶,曲梓柔耐心的听他回忆往事,见状递给顾常旭一张纸。她自幼便知男子汉宁可流血不流泪,殊不知在外严肃无情的顾常旭却时常在夜里偷偷落泪。

“叔叔,对不起,让您触及伤心事了。”曲梓柔细声说道。

顾常旭将泪水擦拭,转眼中年都即将迈入老年,骨子里却散发出温文尔雅,他坦然失笑,这点儒雅气息反而能证明叶怀瑾在她身上留存的痕迹,他是受到叶怀瑾的影响才沾染的儒雅之气。

“没事。”顾常旭抿唇轻笑,他竟然在一个娃娃面前落泪了。

现在的状况曲梓柔不知该不该继续问,咬唇思索着。顾常旭也察觉得到,含笑着问道:“梓柔,有问题就接着问吧。”

“嗯,叔叔,夏茗和叶阿姨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曲梓柔问的格外小心。

“嗯?她们连面都没见过,怎么会有联系呢?”顾常旭疑惑,她不明白曲梓柔为何这样问。

“没事,我总觉得存在着某些联系。”曲梓柔思索着回复道,不过这也是猜测罢了,摇摇头不去被这个问题困扰,继续问:“叔叔知道顾挽和夏茗有什么矛盾吗?挽挽为什么那么讨厌夏茗?”

顾常旭细细的回忆着,当年她偶遇夏娴雅,知道她的经历深感同情,得知夏娴雅有个女儿,他便不由得多加照顾一些,还想着给女儿添个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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