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前文所说的那样,承安伯府的长泽少爷是个皮相极佳的少年男子,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典型的男生女相,十分漂亮。
“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姐姐吗?”尤雅见到他,心里骤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眼看往日里总是保护着自己的姐姐此时露出这样脆弱的模样,尤长泽不由心中钝痛,恨只恨自己贪恋杂事回来晚了,竟让姐姐被人折磨成这样。
尤长泽眼睛红红的,他扑到尤雅面前,恨恨地说道:“姐姐,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尤雅闻言不语,只扑漱漱地落下泪来。
姐弟两个就这么抱头痛哭了许久,而等到哭完了尤雅平复了一下自身的情绪,询问起了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的原因,然而话语刚落尤长泽粉白的脸上就露出期期艾艾的神情,他有些躲闪地说道:“回来的路上,恰好遇见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所以沿路游玩了一番,这才耽误了归期。”
他在说谎。
尤雅几乎一眼就看破了这个弟弟脸上的心虚之色,但是她想了想后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实在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姐,像傅英杰这样鲜廉寡耻的王八蛋待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嗯,我知道。”尤雅对他微微的笑了下而这样的表情落在弟弟的眼中,更是让其觉得自己的姐姐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尤雅知道什么叫做过犹不及,所以在接下来开始不动声色的转移起了话题:“红袖给你生了个儿子,小名叫生哥儿你见到了吗……”姐弟两个在房间里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尤长泽方才依依不舍的告辞离开。
也许是傅英杰的以死相逼起到了作用,也许是为了平息外面的滔滔沸意。
在“萱芷园”撞破二人奸情的两个月后,顺阳侯府终于派人过来提亲了。
承安伯尤宏瑜几乎犹豫都没犹豫的立刻就点头答应了。
两家也知道,这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一切礼节程序都是尽量从简的。
尤璇对此似乎十分的不满,但这个时候无论是承安伯还是阮霜都不可能让她继续胡闹下去毕竟尤璇的名节已经彻底毁去,现在除了嫁给傅英杰外并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如此,两家几乎是以迅雷之速把婚事重新敲定,婚期就定在了今年的九月十八日。
既是成亲,女方的嫁妆自然也要开始准备起来,然而直到这个时候阮霜才愕然的发现,府里账目上能够动用的活银竟然只有区区两千余两,堂堂伯爵府大小姐出嫁,这么点钱怎么够用?阮霜立刻哭哭啼啼的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承安伯,很显然,后者也是被吓了好大一跳,于是他二话不说立刻叫来了尤雅。
“啪——”厚厚的账本摔在尤雅的面前,发出了好大的声音。
承安伯怒气冲冲的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府里的银钱都去哪里了?”
面对父亲恼羞成怒的质问,尤雅则显得非常冷静,她表示自己问心无愧,她管家时所有的账目一笔笔的都记载的非常清楚,绝无半点错漏。
“父亲难道真的忘记了吗?”当着众人的面,因为清瘦许多而显的格外羸弱的尤雅,眼中含泪地说道:“当年您可是不顾母亲的阻拦,卖掉了伯爵府大半的家底,甚至连老家的祭田都给当掉了的……女儿倒是想要问问您,那么大的一笔银子,您都拿去干什么了?”
果然,此话一落,承安伯也好阮霜也罢,全都是变了脸上的颜色。
尤雅的目光在两人满是不自然的面上划过,丝毫没有替他们隐瞒的意思,她露出一副苦笑的表情,似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那么大的一笔钱,都花在了为阮家翻案上吧!”
从根子上来讲:阮霜是罪官的后代。
像她这样的人,生的孩子根本就没有科考的资格,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京城中更何论是成为承安伯夫人。但是在数年前,出现了一个机会,承安伯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在付出了极大代价的前提下,他拿到了朝廷对阮家“特赦”的圣旨。
纵然这么多年下来,姓阮的基本上全都死光光了,但阮霜却也总算是恢复了良民的身份,可以正正经经的活在太阳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