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会比姑娘更好了……”
洛思渊苦笑道:“姑娘可知什么是一眼误终生?”
越瑾猛地抬头看他,心脏无法自抑地狂跳起来。她动了动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思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掷地有声道:“我心悦于姑娘。”
越瑾心中五味杂陈。
“我虽囿于一隅,可却也知,越瑾姑娘是鬼灵宫宫主的女儿,是这九州之明珠。而我只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身体还这样差……我自知本不该对姑娘动心,可见到姑娘的第一眼,便情难自禁。”
他每说一个字,越瑾的头就疼上一分。
事情本来不该是这样的。她没想到自己在对洛思渊动心的同时,对方竟然也对自己抱有同样的感情。
而且,他居然还知道自己来自鬼灵宫,可即便如此,他仍对她怀抱善意。越瑾哪里被人这样珍视和对待过,简直感动得一塌糊涂。
可感动之余,又觉得悲哀。
“你既然知道我是鬼灵宫的人,那么想必也该听过关于我的那些传闻,”越瑾半遮住眼底的自嘲,嗤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死在我手里的人多了去了……”
话未说完,便被洛思渊打断,“传闻终究只是传闻!”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音量抬高了不少,却也喘得更厉害了,软如蝶翼的眼睫轻轻颤抖,“姑娘是什么人,我洛思渊自会用眼睛看清楚,不需要听信旁人的什么传闻。”
越瑾沉默地望着眼前之人,虽然面上绷住了表情,但心里的眼泪都快流成一条小河了!恕她直言,她在游戏里九年来就没见过像洛思渊这种正直的好男人!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也。就连一向待人温和宽厚的唐念卿初见她时都会受传言影响,将她视为洪水猛兽,可眼前之人却懂得不去随波逐流,不随意对人心存偏见,实在难能可贵。
“可是他们说的都是对的。”越瑾道:“我的确杀了许多人,男人这种东西,等我玩腻了,就丢给我养的那些毒物们,然后接着寻找下一个。所以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怎么?你也想成为其中一个吗?只可惜你身体太差了,我看不上,我的小宝贝们就更看不上了。”
她说着,目露惋惜。然后果不其然看到洛思渊的脸色一点一点变了,俊美的脸毫无血色,白到近乎透明,整个人也气息不稳,身体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我宫中男宠甚多,不缺你一个,只是你那张脸长得不错,我才陪你玩玩,”越瑾忍住想上前扶住他的冲动,死死攥紧右手,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挖苦他道:“本来你我二人也能好聚好散,谁料你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甩都甩不掉,而且好话不听,非要听些难听的话,既然如此,那本小姐也懒得装了,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喜欢我?”
越瑾觉得自己真可谓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了,净干些伤人身又伤人心的事情,心里诸多愧疚又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像座大山,压得她喘不上来气。
自己自作自受就算了,还拉了一个何其无辜的洛思渊下水,如今别提有多后悔极了,如果当初在青楼中,她没有走进洛思渊所在的那间房里,该多好啊……
洛冉冉躲在树后偷窥着两人,池雁之则在她身后半拥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嗅着她的发香。
“看我哥那副受了情伤的模样!”洛冉冉跺脚,“我就知道他是喜欢那姑娘的。”
池雁之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她身上,根本懒得听旁人的事情,淡淡地“嗯”一声就算是敷衍了事。
洛冉冉看到越瑾和洛思渊说了些什么,然后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又担忧道:“但那姑娘好像并不喜欢我哥哥……”
回想起越瑾赖在池雁之身边不走的场景,又看到洛思渊如今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对越瑾的不喜更甚。
而且她总觉得越瑾的城府很深,仗着一副好皮囊随意玩弄男子,脚踏多条船,等玩腻了就将对方抛弃,实在是背德又丧良。
思及此,她开始心疼起自家哥哥来,等到越瑾一走,立即从树后走到洛思渊身边,问道:
“哥哥……你没事吧?”
洛思渊眼波深沉,面向越瑾离开的方向,一动也不动。
“哥哥,”洛冉冉试着宽慰他,“那姑娘不像是什么好人,你离开她也好,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的。我将来的嫂嫂,一定得要配得上我哥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