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暖手宝的过程中,季辞远在病房外撞见一位颇为眼熟的Alpha。
对方立于阴影中遥遥望着病房中的闻浅,单看背影,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你好,你就是季先生吧。”对方见他过来,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闻浅的弟弟,闻子轩。”
“你好。”季辞远非常配合地和对方握手。
刚刚他还奇怪怎么会觉得这个人眼熟,如果对方是闻子轩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闻家现在基本上都是闻子轩在管理,季辞远偶尔还能在杂志上看到有关他的采访。虽说知名度跟闻浅没得比,但也算是小有名气。
传言中闻子轩是位极狠厉的Alpha,处理家族事务可谓是杀伐决断,铁面无情。对方的长相也确如传闻中一般,不怒自威,气势凌人。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季辞远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在跟他握手的时候,手……有点抖。
看来再铁血手腕的人,面对自己生病的家人,也是会露出感性的一面。
季辞远在心中这样想着。
“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现在的感受,”闻子轩抓着季辞远的手没放,感慨万千,“想不到啊,这么多年了……”
季辞远刚要开口客套两句,就听到闻子轩语锋一转:
“终于有人能治的了我哥了。”
季辞远:……恩?
这话好像有点不对劲?
季辞远尝试圆场:“啊,你是说终于有人能治疗闻浅这个病。”
闻子轩一本正经:“不,我是说终于有人能制伏我哥这个人。”
空气凝滞了好一会儿。
一旁的医生没忍住笑出了声,“季先生别看他现在嘴硬,前面知道闻先生没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激动,撂下工作就冲过来了。”
“这是自然,是个人都知道,我跟我哥关系非常好。”闻子轩笑,“季先生可能不知道,闻家过去对小孩的教育方式非常不科学。毕竟是二十多年前,那会儿还不讲究什么劳逸结合,一味的填鸭式教育,压力非常大。”
季辞远瞬间了然,“所以你们二人相依为命。”
闻子轩并没有肯定季辞远的话,转而问道:“季先生小时候见过猫玩耗子吗?”
“恩?”
“猫呢,有时候并不是想吃耗子,它就是无聊时拿来玩,放走了再抓着尾巴拖回来,循环往复,直到它腻了,或者耗子死了。”
季辞远点头。
“我哥小时候,每天除了学习之外,没有任何娱乐方式,活得很是无聊。而他那是身边唯一可以任他搓圆搓扁的活物……”
闻子轩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方向,嘴角的笑意中带上了一丝寒气,“就是我。”
季辞远:豁。
“所以说,”闻子轩笑得愈发灿烂,“我跟我哥的关系,非、常、好。”
季辞远沉重地抬手拍了拍闻子轩的肩膀:“这么多年来,你辛苦了。”
医生在旁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我哥这人吧,是那种最难压制的Omega。”闻子轩遥望着病房中的闻浅,“照他这个脾性,如果我这个做弟弟的不帮一把,恐怕要寡一辈子。”
“所以特地跑一趟,来跟季先生说一个他的秘密。只要季先生愿意,单靠这个秘密,就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十分钟后。
季辞远一脸老谋深算地迈入了病房。
据闻子轩说,闻浅的信息素,可能比抑制剂味的还要拉胯。
其实抑制剂的信息素并不是真的难闻,有点像草药的味道,闻习惯了还会觉得挺沁人心脾的。
而抑制剂味的Alpha不受人待见,多少也是受到了封建迷信思想的影响。很多年轻人,比如季辞远的几个朋友,就完全不信什么“抑制剂味的Alpha会带来厄运”之类的屁话。
相比之下,有些信息素比抑制剂味的还可怕,比如……氨气味的。这种味道的信息素,能让人条件反射地作呕。如果说抑制剂是化学层面上让人孤寡,那氨气味的信息素就是物理层面上让人孤寡。
闻子轩其实并不清楚他哥的信息素是什么味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信息素绝对是他哥不可触碰的逆鳞,那不用想,肯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味。
闻浅从来不会提自己的信息素,有一阵子闻子轩实在好奇,就想趁闻浅睡着的时候揭对方的抑制贴,成功被抓了现行,然后……就是一段充满痛感的回忆了。
“一个原则,趁他病,要他命。”闻子轩郑重其事,“他头一次被信息素压制,现在正是不清醒的时候,所以是抓他把柄的最好时机。过了这村没这店,一旦让他缓过来,咱们再想谋划什么,就难了。”
“只是……”季辞远摸着下巴,“这么欺负一个生病的Omega,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可是他亲弟弟,我能害他不成?”闻子轩不以为意,“退一万步讲,只是闻一下信息素罢了,怎么就欺负他了?”
季辞远寻思了一下,觉得颇有道理。
有没有道理还是另说着,闻浅把他轰出病房这件事季辞远还没忘,所以也乐得找借口迫害一下对方。
病房内,闻浅身上的输液线相比方才已经少了许多,胸口的针已经全部拔了,只剩下手背上的针还在,难得可以侧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