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贺欣怡有三个多月未见陆启了,就好像她被遗忘了似的,令她常常不安地怀疑他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可让人悄悄出去打探,却又什么都打探不到。
今晚,她正准备歇下,不想他会派人过来,实在太过叫人惊喜。
那位很没有耐心,她不敢磨蹭,让侍女拿来一条样式别致的粉裙换上,再挽一个简单的发髻,未着任何头饰就出门了。
新来的侍女一心想在她面前表现,见她打扮的太过简单,不由劝了两句,不想遭来一记白眼。
“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话!”语气相当不悦,吓得侍女赶紧抽自己一嘴巴,“奴婢失言,请姑娘责罚。”
贺欣怡朝另一位侍女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将那位侍女拖走了。
陆府占地宽广,而玫瑰院又是在最西侧,距离主院最远,过去至少要走一刻钟以上。贺欣怡到的时候,后背出了点薄汗。好在裙子薰过香,其香味掩盖了汗味,她反复抬起胳膊闻了又闻,确定没有闻到任何异味,这才放心在门从打起帘子后优雅地迈入门内。
此时的陆启刚沐浴过,正坐在窗前的榻上,单手撑着额头,神色不明。
贺欣怡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至他身后,抬起纤纤玉指揉上他的额角穴位,力度拿捏的恰到好处。
这是她家祖传的手艺,她向来聪慧过人,学什么都快,手法娴熟,两年前,她便凭借这项手艺以及过人的容貌、优雅地举止入了他的眼。
她本是官家女,父亲遭人陷害死于盐案,母亲一时接受不了,乘她不注意偷偷上吊了,一夕之间她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个平日里巴结他们的亲戚朋友,也在一夕之间全变了嘴脸。家被抄,她无处可去,不得已躲进法华寺,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陆启。
当时一眼,就被他吸引住了。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彻底沦陷。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接近他时,机会来了。那天晚上他头疾发作,身边的人正不知怎么办时,她掐准时机寻上了门。
那晚过后,他派人找到她,问她是否愿意住进陆府,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从此身份一跃,再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落魄小姐。
贺欣怡从回忆里抽身,专注地给他按着额角,只是没按几下子双手就被弹开了,手背上瞬间浮现两条红印子。
她疼得泪涌出来,却不敢在他面前掉下来,硬生生憋下去,急忙行至他身前跪下,“不知妾身哪里做错了,望大人明示。”
“身上臭,滚回去洗十遍。”
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羞得抬不起头。
陆启叫她滚回去洗十遍,她就得洗十遍,因为整个过程都有人看着,她想糊弄过去都不行。
等她十遍澡洗完,身上褪了一层皮下来,疼得她一夜未睡,翌日支撑不住就病倒了。
陆启今日有要事在身,早早就出门了。他的官轿行至半边街时,迎面碰到同僚的轿子。那人官职比他低,先停下来隔着轿子朝他拱一拱手,“陆大人,早!”
陆启淡淡点头,算是作了回应。
等陆启的轿子走远,那官员才收回艳羡的眼神吩咐起轿。
阿紫今日起得十分早,天不亮就将饺子包好了。她动作快,包了上百来个,不仅有肉馅,还有素馅。
陆华今日起得也早,主要是他哥昨日交待这几日务必端正态度好好读书,争取过了这次秋闱。
倘若不过,就把他吊打三天三夜!
他相信陆启不是随口说说,而是很能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