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谨风认为这是歪理,但还挺有道理的:“你今年贵庚?”
老邬忽然在远处学起鸟叫。
文蜀赶过去,撂下一句:“我出生那年燕末帝登基。”
葛谨风:“你才二十岁??”只比我大了三岁?
草丛中倒着一具尸首,穿的蓝染花布上衣上染着小鹿,眼珠和舌头都在脸上耷拉着,浑身紫涨、手足处微微有些肉绽,一些蛆虫还没来得及长大成蝇,就悲惨的死在尸体上。
文蜀拿拐杖戳了戳,烦躁道:“真不吉利。结阵。”
五名黑衣骑士立刻结成步战阵法,张大手持□□在前,其他人各持刀、藤盾。
文蜀冲古大丢了个眼色。
古大:“什么意思?”
文蜀好气又好笑:“你躲到上方去,等他们靠近。”
杀人藏尸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躲起来的七个人再躲也没有意义了,纷纷从不远处冒出头来,蹿房越脊快若老鼠,直奔商队一行人而来。
这七个人具是灰衣,灰布蒙面,身材矮小肥胖,异常灵巧。
古大顺着古藤攀到高处,刚要躲起来,正撞见一把刀攮到心口来,要不是在卧虎寨里新买了一口护心镜,就要死在这里。吓得他心口都疼,高声叫道:“直娘贼!吃老子一刀!”
文蜀攥着石头并不意外,抬头一看却有些惊讶。
见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汉子,手持一双宽而短的快刀,和古大沿着老藤如履平地的斗了起来。
古大轻功好,跳跃之后也要一只手需要抓住藤蔓稳一稳脚步,那双刀汉子一脚蹬一脚勾,就在树干一样的古藤上横站着,一双短刀尽是刀光,几乎没有破绽。
因为其人身材矮小,刀一耍起来就连下盘都护住了。
古大虽然瘦高,用的却是一把短匕首,又砍不断人家脚下的藤蔓,仓促间被逼退了数丈。他也有几分心眼,装作被逼退,诱使那獐头鼠目的汉子往背对着寨主的方向走。
文蜀抬手一甩,一道白光直奔双刀汉子的后心。
那中年汉子将粗腰款款的一扭,就转过身来用左手刀横挡了暗器,右手刀依旧战着古大。
古大慌乱的想了个策略,双腿盘在藤蔓上,口里叼着匕首,双手抓紧一根新藤,用力一扯从石壁上扯下来,拿在手里只做柔中带刚的长鞭,冲那双刀汉子劈头盖脸一顿猛抽。
下方刚开始交战,这几个矮小肥壮的灰衣人看不出男女,只是在地上异常灵巧,□□和他们斗时,一连戳了好几次才戳死一个,另外四个人一手刀一手滕盾更是可砸可砍可劈,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文蜀冷淡的旁观这些亲信们迎敌时的表现,并不出手。
葛谨风安安静静的躲在她身后,默默生闷气,只恨自己被皇后和先生们耽误了,只学习了骑射和舞剑,不会步战。若是天王在这里,提刀朝前荡,顷刻间就能杀光这七个人。
七个人迎五个人,一交手就被戳死一个、砍死一个。
当即分散开来,去拿躲在后面的夫妻二人,那男人是个废物,女人也是个瘸子。
文蜀只等两人冲到两丈处,抬手一甩,一人双目迸溅出鲜血,倒地哀嚎不起,另一人脚步一顿,文蜀只是一闪身,就将拐杖的包铁尖头穿过这人的腹部。她自腿脚不便、行动受限以来,就觉得很不快活,心里有气,今日杀了一个人,气顺了一些,反而兴起。看这厮还想拼死挣扎,越发兴致勃勃,双手握住拐杖,将这人往山崖四壁上一抡,摔的脑子里的豆腐流了一地。
古大猛抽了这一阵,总算吧双刀汉子打落下去,他一时兴奋脚下一滑,也落了下去:“啊啊啊!”
砰!——双刀汉子落地。
砰——古大落在双刀汉子勉强举起的双刀之间,单腿落地,正踩在他肚子上,被弹开了。
那双刀汉子真耐打,就地一滚爬起来,一身伤痕累累,弓着身子招呼一声:“扯呼!!!”撤!!
文蜀含笑点头:“不错,不错。只杀了两个,但应对得当,每人赏一两银子。把瓢和爪都卸下来。”
又往前走了四五里路,总算到了峡谷的另一端,这里也有一座茅草屋,两个健壮汉子正在屋前喝茶下棋,旁边巨大的晒匾里放着许多入药的花朵,晒的半干不干,蒸腾一股淡淡的药香。现在是春夏交接之时,只收入药的花,其他药材还没到采收的季节。
一看有人来,二人连忙穿上染着小鹿花纹的上衣,遮蔽身体:“这位大嫂子辛苦。”
“几位兄弟是卧虎山来的?早听说了,你们寨主了不起。是路过还是拜谒我们掌门,请喝杯茶吧。”
文蜀见他们俩还活着,暗暗的惊疑,相聚不过四五里路,养药地的师兄弟死了,这两人全然不知吗?实在是可疑,都说鹿鸣派规矩森严,具体如何也没见过。若要猜疑,这五里山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山中内外音信断绝,以那几个灰衣人的功夫要在瞬息之间杀死一个人,一点都不难。
笑道:“寨主用的是你们鹿鸣派的药呢。正要给兄弟们讨口水喝,一会再去拜谒鹿掌门,多谢美意。不知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