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的家丁们乱作一团,七手八脚的想把自家老爷扶起来,可宋老爷就像是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怎么都站不起来。
“血!血呀!”宋老爷抓着自己被打穿的手,叫声比杀猪都惨。
凌犀转头的功夫,云翼已经直接从楼上一跃而下,轻轻巧巧的站到他身前,睨一眼宋家人,就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方才他从楼上往下张望,一眼便看见这厮对着凌犀张牙舞爪。也仗着手边没什么趁手兵.器,他跃下来时,用内力催动桌子上的竹筒,才有了竹筷穿手那一幕。
“林寒。”
侍卫头子忙赶上前,“殿下吩咐。”
“送这位小兄弟回去,至于他们,你妥善处理。”有什么事也得出去做,不能污了那人的眼。
林寒一听,了然于胸,“属下明白。”
其他在堂内用饭的客人早就被吓的跑没影了,只有客栈跑堂伙计可怜兮兮的抱着头站起来,看到满地狼籍,欲哭无泪。
云翼使个眼色,底下人立即拍给伙计几两碎银,叫他重新布置。跑堂伙计见着银子立马就乐了,屁颠屁颠去叫人。
这时候,凌峰火急火燎跑下来,见到凌犀安然无恙,终于松口气,可还是不放心,“真没伤着?”
“放心吧,二叔,殿下在这,怎会出事?”凌犀含笑看向云翼,“又欠殿下一个人情。”
凌峰也跟着拜谢,“多亏殿下关照。”
云翼略一点头,算是应了叔侄俩的致谢。
三人同桌而坐,凌犀想起刚才的闹剧,不禁叹息道,“果然还是扬州城的民风比较淳朴,少有这种好色之徒。”
随侍在侧的阿九背地里撇撇嘴,心道自家公子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被大公子瞒的死死的。自之前擂台赛和知府寿宴上,他家公子相继露面,之后男男女女有意提亲说媒的人不断。要不是大公子以其需要静养为由尽数回绝,恐怕沈府的门槛都能被踏破了。
“殿下和二叔还没用早饭吧?”凌犀看看桌上清淡的饭食,“不过这里早饭只有包子和粥,你们将就用些。如果殿下想吃别的,再叫人去做。”
云翼二话不说,直接拿起一个肉包子吃起来,没有半点王爷架子。
毕竟是亲王,凌峰总归得陪着小心,“若是不合殿下胃口,臣这就去找后厨。”
“无妨,本王喜欢吃包子。”云翼抬头,正好瞧见凌犀刚伸手拿了一个包子,他微微眯起眼,眼前人的身影与数年前渐渐重合,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朝自己伸出手,递来肉包子的小男孩儿。
凌犀眼瞧着翼王殿下接连吃了五个包子,原以为他是随便说说,现在看来倒真像是爱吃这口的。
用过早饭后,凌犀也按时服了药,一行人等准备继续赶路。凌犀的马车夹在凌将军和翼王中间,他先被凌峰送上马车,才要放下车帘子,就见翼王身边的一个侍卫走过来。
“凌将军,凌公子,殿下说此行路途遥远,独乘一辆马车,甚是无趣,想请凌公子到马车上共叙。”
还不等凌犀回话,凌峰随即道,“正巧我有事同殿下相商,我去殿下车上,犀儿你就安心留在这,有事叫二叔。”
凌犀乖巧点头,“好。”
马车继续前行,翼王果真没有再派人过来相邀。凌犀背靠车身闭目养神,旁边阿九自两个包袱里翻找一通无果,继而露出一副苦瓜脸。
“怎么了?”小仲见他如此,小声嘀咕道。
阿九指了指包袱,“点心没有了,公子要是路上饿了怎么办?”
听他这样说,小仲摸了摸身上,摸到一个纸包,打开一看,只有零散几块糖了。
“糖也要没有了。”小仲登时愁的和阿九一个模样,他们公子平日里就好吃点甜的东西,这些日子赶路用去不少,早知道就在镇子里再买些。
凌犀本就没有睡着,即便他们声音再小,都被他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你们公子我又不是小孩子,甜的东西没有了,可以先不吃。”大不了就是嘴里少点味道,也不是大事。
可对面两人还是一筹莫展的样子,小仲双手将糖包递给凌犀,“没事的,公子,等到下一个镇子我们就去买,有银子。”
阿九也跟着在旁边搭腔,“对对对,盘缠还有好多,可以买很多很多点心和糖。”
凌犀无奈的摇摇头,他这个公子的威严算是回不来了。
说话间,马车骤然停住,车身晃了一下,凌犀手里的糖险些掉到地上。
“出什么事了?”
阿九掀开车帘子,惊呼道,“公子,前边有一队人马,看样子好像是附近的匪类。”
匪类?
凌犀看看马车外,他们刚好是走到山路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确实容易遇到匪类。
只见骑着高头大马的粗.壮汉子,一抬脚,牵马的矮小男人被他踢的往前蹦了三蹦。
“说话。”粗.壮汉子没好气的说道。
矮小男人揉揉后脑勺,对着踢他的人点头哈腰,转过来立马神气了,“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