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犀抬头,“大哥可以恢复自由了?”
云翼点头,“当然。”
他们正说着,另一边,沈瑞由徐知府亲自陪同已经到了门外。
“凌犀!”
凌犀想要迎上去,沈瑞见状赶紧快跑几步,“你别跑,为兄好着了,什么事都没有。”
“大哥受委屈了。”
沈瑞是沈老爷唯一的孩子,从小被寄予厚望,他也争气,样样优秀,何曾受过这等糟心事。
“不委屈,有凌犀替为兄奔波,为兄怎会还觉得委屈?”沈瑞转向云翼,拱手行礼道,“此次多谢翼王殿下出手相助,沈某以往多有得罪,还望殿下海涵。”
云翼看一眼凌犀,只道,“沈公子不必如此,本王从未放在心上。”
沈瑞却不肯作罢,执意要向翼王道歉,“大恩不言谢,改日若殿下得了空,可莅临沈府,沈某自当设宴款待,以答谢殿下恩情。”
云翼难得客套两句,小做推拒,最后还是答应了。
沈府一朝洗冤,沈瑞还是原来的会长,那些曾经来府上闹事要过钱的老爷们仿佛自动把往事掀了篇儿,依旧围着沈瑞转,极尽奉承之能事。
凌犀随沈瑞回到府中,回去后才发现书案上的那些书不知怎的也跟他一起搬回来了。他本想叫人送回去,可护送的侍卫却坚持称翼王交代过,书送给他,除非翼王亲自来,否则谁也不准把书接回去。
他寻思着大哥邀请过云翼做客,反正早晚得来,等其来时再还不迟。
于是这几日,他是书不离手,手不离书,倒是少了几分出府的心思。
“书再好看,也不能一直看,也不怕把眼睛看坏了。”
凌犀失笑,放下书册,乖乖喝药。
“大哥如何突然转变了态度,就因为翼王殿下此次鼎力相助?”凌犀了解自家大哥,他家大哥除去做生意,其他事情上多是直来直往,若是认定一人合自己意,就会掏心掏肺对那人好。若是觉得一人不顺眼,管他是谁,也绝不轻易妥协。
沈瑞听出自家弟弟的调侃之意,神色却显得严肃认真,“他是王爷,位高权重,得罪他自然没有我们的好。再者……”他看看凌犀,“若他是真心与你交好,未尝不是一把好的保护伞。”
凌犀虽然生在小镇,长在乡间,如今辗转到了沈府。他比凌犀年长几岁,早就在父亲口中知晓其身世,虽说现在人还待在沈府,可万一有朝一日留不住了呢?到时候沈府的手可能就伸不了那么长,谁来护其周全?
他原观云翼不是良选,是因为他看不透此人,不知此人何意。如今那人堂堂一个王爷,愿意为凌犀化干戈为玉帛,救下曾经多有冒犯的自己,可见凌犀在这位翼王殿下心中确实是有份量的。
凌犀眨眨眼,见沈瑞看自己的眼神愈发像是一个送子远赴的老父亲,“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
“无事。”沈瑞抿唇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头,“为兄只是想,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你就长大成人了。”
凌犀狐疑的看着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大哥奇怪的紧,好像他马上就要成家立业,远走他乡了。
正当他纳闷儿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相继出了屋子。
只见管家来回踱步,他面前站着阿九,还有一个陌生都女子,那女子双手紧紧揪住衣裙,似乎很是紧张。
“阿九啊,你怎么就带个外人进府了?就算你看她可怜,大不了给点银子。大公子交代过,府中不收来历不明之人。”
阿九挠了挠头,“可她都饿晕在门口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还有管家您看,她一个柔弱姑娘,给了她银子,怕是也要被人抢了去。不如您格外通融一下,留下她,在府里当个扫地丫鬟也好。”
管家叹声气,“不是我老顽固,不知可怜别人,实在是大公子有交代过。姑娘啊,要不我给你包点衣物干粮,再给你介绍个帮工的去处。”
阿九一抬头,赫然瞧见凌犀二人,立马跑过来,“公子,我们可不可以收留这位姑娘?她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怪可怜的。公子您不是常说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
凌犀越过他瞧向那位年轻姑娘,见她身上的衣衫褴褛,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唯有露出的脸和手虽然附有淤泥,但依旧遮掩不住清秀之姿。
此人看着不像是常年流落在外的乞儿,倒像是家道中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