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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晖阁。

宋声近来过的十分充实。

一面忙活院子里的瓜果蔬菜，一面还要苦练书法，偶尔得空，甚至会去膳房跟那些大师傅们学习厨艺。今日忙着迎太后的事时间便有些不打够用，直到洗漱完才堪堪有空练字。于是等她落笔写完最后一副大字时，春华便已经催促她歇息了。

“贵人明日再练吧，您不是约了陆选侍明日来从旁指点？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宋声闻言，不自觉打了个呵欠，这才注意到窗外夜色已浓。这才点了点头，于是乖乖脱了鞋子爬上床榻。屋内熄了灯，只有点点月光洒进来，宋声有些疲惫，很快瞌睡便涌了上来。

她正陷入半梦半醒，忽然，木门传来吱呀作响的声音。

正屋许多地方都翻新过，屋内设施摆件儿也逐一更换了好些。唯独那扇木门还是旧门，内务府的人本打算一并拆了换新的，宋声觉得换新的着实麻烦。旧门除了会有些声响之外，旁的并不影响什么，索性也就随它去了。

宋声的睡意被木门的响声赶走了大半，好在她性子素来极好，即便事刚睡醒也没什么脾气。她只以为是春华怕她夜里没盖好被子，正巧自个儿此时略有些口渴，又有点儿迷糊懒得动弹，便张口喊道：“春华，给我倒杯水吧，我有些渴了。”

无人回应。

“春华？”

依旧无人回应。

喊了两声无人回应，宋声睁开眼睛，没见着春华的身影还有些纳闷。她的睡意减退了不少，便不再偷懒打算自个儿起身倒水喝。刚才的声音，她只当时自个儿睡梦中的幻觉。可结果刚走到桌边，借着月光抬头瞧了一眼，只见那木门此时的确大开着。

“门怎么开了？”宋声有些纳闷：“今夜起了大风不成？”

宋声一边说着，一边向门边儿走去。大约是睡意退散的不够干净，导致她此刻还是迷迷糊糊的。直到走到门口，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大风吹来时，这才逐渐缓过神来——不对。素日里她歇息时，春华秋实总会轮换着在廊前守着。

这是宫中的规矩，各宫娘娘歇息时也都是如此。

若是风将门吹开，她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将门关上。可这都这么会儿了，也不见外头有任何动静。夜晚本就安静，此刻更是静的诡异，静的让宋声发怵。

“春华？”宋声又叫了一声。

她虽然素来胆小，此刻更是吓得手脚都有些发软。可她一面害怕，又一面担心若有歹人，是否已经对春华秋实姐妹俩下手了？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宋声早就将春华秋实当成了亲姐妹一般。

于是宋声壮着胆子，欲往门外一探究竟。

可宋声刚迈出步子，忽然闻见一股淡淡的酒味儿。还来不及待她细想，下一刻，便被一股力道给禁锢——宋声被那人从背后环抱进宽阔的胸膛中，浓郁的酒气直宠她的天灵盖。

宋声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直以为是遇到了歹人，张嘴便想呼救。

可不料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被一只大手覆上樱唇。那只手并不粗糙，手心的温度有些发烫，动作并不粗暴甚至有些温柔。宋声吓得不敢动弹，想要呼救却只能发出几声呜咽，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别叫。”

身后那人的语气带着几分醉意，听起来似乎有些疲惫。他一面说着，一面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宋声的颈间。许是因为醉酒的缘故，那人的呼吸极重，呼出的热气滚烫。宋声感觉到颈间有些酥麻发痒，身子顿时软了几分。她下意识想要挣扎，可以她那点儿子微薄的力气，反抗不过是无用功。

“别动。”那人的声音低沉，略有些沙哑。

宋声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以及那人身上的酒气中，好像还参杂有别的味道——一股宋声十分熟悉的味道。宋声大脑此时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人渐渐收紧了怀抱，喃喃自语：“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宋声心头一紧。

她想起来了。

那股熟悉的味道，是……龙涎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