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药。”她也怯生生地回答了。
正好,兰芳姑姑也跟着爬了过来,加上他们住的不远,三个人就合力把这男子送回了屋子。
出乎成婧意料的是,这兄妹两住的屋子,不算好,但也不算差,该有的东西几乎都有。而且,一回到屋子,小女孩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伤药,熟练地为自己哥哥上药。
成婧替女孩打了一盆水,给她端过去。不小心看见男子的背上满是伤痕。
有烫伤,有割伤,更多的是鞭伤。
层层叠叠,整个背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更有甚者,这些伤有新有旧,明显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个月两个月就能造成的。
成婧心里十分愤慨,难怪兰芳姑姑不让自己接近庐陵长公主,她分明就是个变态。
今天如果不是自己恰好路过,这个白衣公子死在那估计也没人知道。
真是太过分了。
“你叫媛媛?”成婧看着安静下来的小姑娘,温柔的问。
“嗯,我叫容媛,这是我阿兄,容清。”
“谢过姐姐援手之恩。”
她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长的玉雪可爱,明显能看出,曾经受过很好的教育。只是本该天真无邪的年纪,她的脸上却已经多了麻木和疲惫。
“姐姐还是快走吧,不要被她发现了,她就是个疯子。”容媛脸上浮现出惊人的恨意。
“她,是指庐陵长公主?”成婧问到。
“除了她,还会有谁?”
成婧还想说些什么,兰芳姑姑却示意她不要再问。
成婧叹了口气,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约好过会再让人给她送药来,然后就带着兰芳姑姑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成婧迫不及待地问道:“姑姑,你知道那对兄妹的事吗?”
兰芳姑姑点了点头,然后就给成婧讲了起来。
原来,那位容清容公子,出生太原容家。容家曾经也辉煌过,但是子孙一代比一代不如,等到容清这一代,家中只有容清的父亲在太常寺当个六品的小官。
但容家运气也很好,嫡子容清自幼天资出众,年纪轻轻就考中进士。再加上容貌不凡,在京城有神仙公子之称。
于是,一时间,容家声势大涨,谁都知道,凭容清的实力和才华,一旦成长起来,前途不可限量。那时候,朝中不知多少大臣愿意将女儿嫁给他,投资这个潜力股。
不过,谁能想到,男子的容貌居然也会引起麻烦。
一次宴会上,庐陵长公主对他一见钟情,当场表明心迹。而那时的容清,正是春风得意,前途大好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庐陵长公主。
于是,很快,容清的父亲就被人弹劾草菅人命,一家子都被下了狱。
容父在狱中“畏罪自杀”,容母殉夫而去,容家家破人亡。
除了容清,就只剩下一个小女孩。
庐陵长公主将人囚禁在公主府,以幼妹性命相逼,才让容清苟活至今。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字,惨。
成婧听完了容清的事,不仅担心那对兄妹,同时还很愤怒。
“发生这种事,朝中上下竟无人为容家申冤吗?庐陵长公主此举,置朝廷法度于无物,难道就任她为所欲为吗?”
成婧在法治的世界长大,乍然听到这种事,真的觉得心脏都要喘不过气。
好好的一家子,就因为庐陵长公主丢了面子,搞得家破人亡,实在是荒唐。
兰芳姑姑安抚地拍了拍成婧的后背:“朝中也有人曾经请旨彻查,但是,容大人和容夫人都死了,找不到证据。陛下也不曾革掉容公子的功名,已是法外开恩了。”
“但是,只要庐陵长公主握着容媛这张牌,容清再怎么样也只能任她摆布,真是,无耻。”成婧义愤填膺。想她虽然被人说海王,被人说渣,但从来都是你情我愿,她花钱买开心。若是对方不愿意,她就算再感兴趣,也不曾逼迫。
不为别的,格调还是要的。这种得不到就毁掉的,估计不是变态,就是疯子。
“姑姑,我想帮帮他们。”
“公主开心就好。”此事在兰芳姑姑心中,并非能不能,而是值不值。若是能让公主开心,就算折了庐陵长公主的面子也是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