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尚公主也有好处,并且还不小。
比如说财富,公主出嫁,自然会有一笔不小的嫁妆,不是普通世家女能比拟的。还有爵位,公主所出子女一出生就有爵位,男子封侯,女子则为郡主。
除了这些明面上的,还有和皇家的关系更亲近,而且,如果公主的兄弟上位,那么整个家族就鸡犬升天了。
所以,娶公主有利有弊,多的是人想娶,但是也有人避之不及。
韩泽宁看着自己手,掌心有薄茧,那是长年习武留下的。手指关节有微微变形,那是自幼习字留下的。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和哥哥不一样。哥哥偷懒不练字,父亲不会怪他,而是会耐心教导。哥哥怕疼,不愿习武,父亲会罚他,却也会半夜偷偷给他上药。
哥哥生病了,父亲和母亲会都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而自己呢?哥哥有父亲亲自开蒙,自己却是府上的先生开的蒙。自己努力读书练字,学得比哥哥还快,却听到父亲安慰哥哥,说他“大器晚成”,自己则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自己学武,身上都是伤,父亲却说自己杀性太重,会伤人伤己……
后来,自己才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做,在父亲眼里,都比不上大哥。
大哥在父亲眼里,是天上的云,而自己,不过是地上的尘土。他看不见,也不愿意低头看。
偏偏韩泽宁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换成别人,可能就认命了,但他偏不认。
没有家族资源的帮扶,他就自己结交人脉,培养势力。敏锐的洞察力,让他洞察人心,出众的外表,让人钦慕信赖,深厚的城府,让他步步为营。
最终,他明面上还是那个被父亲压制的小可怜,暗中早就成了太子的左膀右臂。
只要他想,就有无数种办法让自己那个讨人厌的大哥死的不明不白,自己还能清清白白。只是,他宁愿留着他,看父亲又能庇护他几时?等到父亲寿元将尽的那一天,他这个草包要怎样在众人的贪婪中保全自己。
韩泽宁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韩琪全部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他付出了多少,韩琪是最清楚的。
外人赞他文采风流,武艺超群,可这些亦是他拼尽全力换来的。
若他真的当了驸马,那他这些年的所学也就没了任何用处。
从此,别人提起他不是韩泽宁,而是公主的驸马。
“韩琪,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韩泽宁声音低沉。
韩琪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第二天,成婧起了个大早。
出门发现韩泽宁也起了,只不过他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也十分憔悴。
“你这是怎么了?”成婧笑着问。
“微臣无碍,谢殿下关心。”韩泽宁后退一步,躬身行礼。
成婧愣住了,脸上的笑也消失了。
她看着韩泽宁冷淡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
然后若无其事地挤出一个笑:“韩公子不必客气。出门在外,安全起见,直接称呼我为成姑娘即可。”
“是。”韩泽宁举止恭敬,挑不出半丝毛病,但成婧只觉得不舒服,如鲠在喉。
她微微冲对方点了个头,转身离开。
而韩泽宁,久久立在原地,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脏传来一阵绞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慌张地向前伸出手,似乎想挽留什么,然后又一点点放下。
就这样吧,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而成婧,她回到房间里,一屁股坐了下来。
奇怪,自己明明没有看错呀,韩泽宁那家伙不是喜欢自己吗?难不成自作多情了?
天呐,那也太尴尬了。
都怪这家伙长得太好看,美色迷人眼,自己居然也有被色所迷的一天。
那他今天这样不会是为了提醒我吧?
啊啊啊啊,好丢脸啊。
不过,虽然被委婉拒绝了,成婧却没有半点责怪韩泽宁的意思。
一来,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二来,海王没有心。
好看的小哥哥这么多,谁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呢?韩泽宁固然一笑生春,但撩不到就换一个呗。
事实上,成婧了解自己,若是真的在一起了,自己的兴趣未必会持续超过三个月。反而是得不到,才会让她记得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