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妙妙敌视李易,自然是有原因的。
原本李易帮助妙妙捉二贼,妙妙对李易是感恩戴德的。
可是听小姐说,那李易心怀鬼胎,给她下了个绊子,颇有些麻烦。
她这个忠心护主的小丫鬟,岂能容忍主人被人所欺?因此,她再看起李易来,自然没什么好气了。
“快快,那小丫头,别发呆了,快快说下一道谜题。”韩璧拍了拍桌子,对妙妙颐指气使道。
韩璧多少有些不耐烦了,他一掷千金来见风恹儿,可是那风恹儿托大迟迟不来会见,派来的女令官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妙妙被韩璧的态度气到了,可她毕竟是打茶围的令官,不得不委曲求全,只好缓缓用清脆的嗓音说道:“一阳一阴,一昼一夜。打一字。”
李易微微愣住,怎么打茶围的时候也是猜谜?难道不应该品诗词、对对子、行酒令吗?
因为李易是白身,身份比起其余几人都差了一些,所以入座时的位置自然偏离主位,坐在柳河一旁。
他查看到柳河面色不忿,一只手紧紧握着茶杯,嘴唇不断嗫嚅着。
李易虽不懂唇语,但是柳河却始终重复同一句话,这倒让李易猜出他说的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李易又看向薛琮几人,薛琮面色如常,滴水不漏;苏裕表面逢迎眉头却偶尔一蹙,应该是有些厌恶;至于林不舒,和韩壁一样傻笑着,显然这俩都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柳河察觉到李易的疑惑神色,拉过他的袖子低声道:“恩公,你看这几个人,花了大把钱来这里不思遣词造句,却玩闹这些无用之物,简直有辱斯文!”
其实,青楼还有一大用处,便是宣扬诗句词作,很多有名的诗作都是靠着青楼扬名的。所以,柳河的想法并不算错。
李易没有回应柳河,其实按他的想法,很多作诗作词的,也无法利国利民,只是自娱自乐。当然,能做出真正名篇佳作的例外。
“一阳一阴,一昼一夜。啧啧啧,这谜题可有些意思,诸位,有答案否?”薛琮笑着问向在座的五人,他的目光连李易和柳河也不曾忽视,让柳河不禁胸襟一挺。
苏裕沉思片刻,忽然灵光一闪,他朗声道:“吾知道了,一阳一阴,一昼一夜,岂不是应和日月轮转?乃是一个……”
还不待苏裕讲完,韩璧惊呼道:“我知道了!是‘睡’字!哈哈哈!绝对是‘睡’字!”
苏裕面色愠怒,握紧拳头不发一言。
薛琮觉得好笑,问向韩璧:“韩兄,为何会是个睡字呢?”
韩璧乐呵呵道:“一阳一阴,不就是一男一女?一男一女在一块儿,不困觉还能做甚?自然是个睡字!”
林不舒恍然大悟,他向韩璧赞了声,又问道:“可是这一昼一夜又该如何解释呢?”
韩璧愣了一瞬,紧接着发动急智说道:“呵呵,必然是那个女子模样俊俏,让人忍不住睡了整整一天啊!”
“哈哈哈!”林不舒哈哈大笑,“妙啊!妙啊!”
听了这俩地主家傻大儿的精彩发言,李易忍俊不禁。一阳一阴,一昼一夜,不是个“明”字吗?
苏裕面露愠色,抓起酒杯吞了一大口苦酒。方才他已猜中谜底,但他不敢反驳。
柳河却是有些疑惑,他低声纳闷道:“是睡字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像。”
韩璧闻言不由大怒,他横眉对柳河道:“那你这酸人倒是说说,是个什么字?”
被韩璧斥责,柳河脸色一下就白了,他哆哆嗦嗦了一阵,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薛琮见状,连忙劝韩璧道:“诶~韩兄何必生气?诗无达诂,谜题亦有数种可能,柳兄存疑很正常嘛……”
韩璧还是给薛琮些许面子的,见薛琮为柳河说话,他便对妙妙问道:“兀那小丫头,你来说说,这谜底是不是睡字?我非要用事实好好打那酸人一巴掌!”
妙妙小丫头刚正不阿,方才见这憨逼欺负老实人柳河,心里的正义感就“噌”地上来了,她不卑不亢道:“一阳一阴,指的是一日一月,是个明字!”
韩璧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的肥脸颤抖着,既惊又怒还羞!
苏裕却冷笑一声,又昂头饮了杯酒。
柳河则窃窃私笑,被林不舒一瞪后,又连忙低下了头。
韩璧越想越气,眼看着正要发作,薛琮却高声道:“哦!原来是个明字啊!这么说,确实比睡字更合理些。不过,睡字作为谜底,倒也有它的妙处哈哈哈!”
说罢,他便揽着韩璧饮了杯酒,降下了韩璧的火气。
可还没过一会儿,韩璧忽然拍桌站起,大声道:“不对不对!就是睡字!就是睡字!绝对不可能是明字!”
薛琮被他肯定的语气逗乐,好整以暇地问道:“这是为何呢?”
甫一说完,他便将酒液倒入口中,用满是意趣的眼神看向韩璧。
韩璧叉着腰,自信道:“你想啊,谁能一日一月,一天天地不下床?他难不成是个铁人?就算他这头老牛不累,地不也得被耕坏了?完全就不合理嘛!”
“噗!”酒液还没咽下的薛琮闻言面皮涨红,一下子把酒水全吐在了隔壁的苏裕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