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月楼被秦爷包了下来,场面很热闹。津门有名堂的武馆和镖局,几乎都派人来参加了秦爷的寿宴。 霍家武馆除外。 为了争夺津门第一,霍元甲在津门的人缘并不好。他几乎把整个津门的武术界都得罪了。 如何能成为津门第一? 踢馆! 津门的武馆,除了秦爷的铁刀门,谁家没被霍元甲打上门过?最重要的是,他们都输给了霍元甲。 霍元甲刚跟秦爷起了冲突,秦爷自然就不可能邀请霍元甲。 余春秋拿着请柬,来到沽月楼。 “余春秋余师爷到!” “余师爷,您快楼上请。” 一个铁刀门弟子把余春秋热情地迎进了酒楼。 秦爷见到余春秋,抱拳道:“余师爷赏脸前来,秦某感激不尽。” 余春秋笑着说道:“秦爷,我家东主今晚有公务要处理,抽不开身。余某代替顾大人来沽月楼,祝贺秦爷寿比南山。” 处理公务,当然是借口,秦爷懂。 余春秋在秦爷的眼神见到了失望的目光。 不过,秦爷的热情不减。余春秋能代表顾大人前来,已经是给自己面子。 秦爷安排余春秋坐到自己身边,以示尊敬。 戏班子在台上唱戏。 孩子们在玩闹。 菜肴上到了一半。 霍元甲带着徒弟们突然闯了进来。 秦爷眉一皱,随后换上笑脸:“霍爷,今天是秦某的寿诞。霍爷既然来了,就请坐下喝两杯酒。”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是霍元甲今天就是来找秦爷的麻烦。 霍元甲冷笑道:“秦爷的寿酒,我喝不起。霍某今天来,是来讨个公道。” 秦爷冷声说道:“你要讨什么公道?” 霍元甲说道:“你不知道羞耻,以大欺打伤我徒弟。你要比武,可以直接来找我霍元甲。” 秦爷不可能无缘无故打霍元甲的徒弟。 是霍元甲的徒弟勾引秦爷的小妾在先。 家丑不可外扬。 秦爷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把实情说出来。 不止是霍元甲有脾气。 秦爷也是有脾气的人。 秦爷强压着愤怒,问道:“那你想怎样?” 霍家武馆的一个徒弟打开生死状。 霍元甲冷声说道:“字,我已经签了。你要是有种,就在生死状上签字,咱们以武功决生死。要不,你就跪下磕头陪个不是。” 秦爷被逼到了墙角。 遇到这种情况,秦爷要是继续退让,那他就不是个男人。 农劲孙走过来,劝说道:“元甲,今天是秦爷的寿诞。秦爷的客人们都在,衙门的余师爷也在。你有什么事情就不能明天再说吗?非要搅了秦爷的寿宴,你才开心是吗?” 霍元甲这时候才看到了余春秋。 但霍元甲并不打算收手。余师爷在又如何?今天一定要击败秦爷。 余春秋放下筷子,站起来说道:“霍爷,大家都在吃饭呢。事情明天再解决,真的不行吗?” 霍元甲摇头说道:“余师爷,不是霍某不给您面子,是姓秦的实在欺人太甚。今天,他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霍元甲心中有怨恨,想要找回之前失去的面子。他现在情绪暴躁,心就像是被鬼迷住了一样,什么好话都听不进去。 秦爷一咬牙,冷声说道:“生死状拿来。字,我签了。余师爷,农劲孙老板,还有在座的各位,你们都见到了,是霍元甲咄咄逼人。” 秦爷提笔在生死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农劲孙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的好友霍元甲,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余春秋说道:“秦爷、霍爷,既然二位决定要以武功来定输赢对错,那就换个地方吧。” 世间的道理其实很简单,拳头就是硬道理,谁强谁有理。 沽月楼要是被打坏,霍元甲可赔不起,到时候损失的还是农劲孙。 要比武,上擂台。 擂台之上。 霍元甲和秦爷都是手握大刀,杀意腾腾。 “他们竟然要比刀?” “是真的要决一死战啊。” “比刀跟比拳可不是一回事。比刀,那是真的要断生死。” 比拳,输了还有活命的希望。 比刀要是输了,就是非死即残,比拳脚格斗更加凶险。 “杀!” 霍元甲大喝一声向秦爷冲了过去,刀锋直劈秦爷的脑袋。 秦爷挥刀格挡。 叮! 刀锋相碰,火星四射。 两把大刀的刀锋都出现了细小的缺口。 叮叮叮 刀锋相撞的声音不断传来,有些刺耳。 霍元甲气势如虹,只攻不守,也可以说是以攻代守,一开始就压着秦爷打。 秦爷的武术修为不在霍元甲之下。 铁刀门,主修的就是刀法。 适应了霍元甲的攻势,秦爷逐渐从容了起来。 你来我往,二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余春秋燃烧了民意值,眼睛发亮,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厮杀。 “霍元甲的拳术技高一筹。” “秦爷的刀法更凌厉。” “二人的战斗力在伯仲之间。胜负真不好说。” 打了三十多个回合。 霍元甲和秦爷身上都带着伤痕,鲜血染红了衣服。 他们每次中刀,都相当于游走在生死边缘,刀锋要是再深入半寸,就要取了他们的性命。 霍元甲的刀被砍断。 铁刀门的弟子门都是松了口气,以为秦爷要赢。 没想到霍元甲扔掉断刀,不退反进,以擒拿手法扣住了秦爷的手腕,打掉了秦爷的刀。 二人都没了兵刃,只能赤手空拳肉搏。 霍元甲占据优势。他抓住秦爷的一个破绽,打断了秦爷的右臂。 啊! 秦爷发出一声惨叫。 打到了这个程度,其实霍元甲就该收手了。 秦爷几乎失去了反击的能力。 霍元甲深吸一口气,右拳紧握,力从地起,传递到腰部,再到手臂,力量节节贯穿。 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旋转的穿透力和炸劲击向秦爷的胸膛。 “住手。” 余春秋大喝一声。 要是余春秋再不出手,秦爷会被霍元甲的这一拳打暴心脏而死。 余春秋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擂台,挡在了秦爷前面。 砰! 霍元甲的拳头打在了余春秋的手掌上。 余春秋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两步,卸掉了拳劲。 霍元甲退得更远。 论身体素质和体能,余春秋在霍元甲之上。 余春秋仓促间硬接霍元甲一拳,而且还是霍元甲最霸道的一拳,其实也不好受。 余春秋手掌发红,微微颤抖。余春秋心中暗道:“霍元甲二十年功夫的这一拳,真的很猛啊。还好拳劲没有伤到手掌筋骨。” 霍元甲震惊地看着余春秋:“余师爷你懂武功!” 刚才余春秋的那一掌,让霍元甲感受到了浑厚巨大的力量,就像是一座山压了过来。 霍元甲判断出,余春秋的功力肯定在自己之上。 余春秋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一副读书人的样子,没想到武艺竟然达到了宗师层次。 余春秋说道:“霍爷,为了面子,为了点虚名,你出手太狠了。比武较技而已,秦爷已经输了,你用不着取人性命。” 尽管霍元甲是为了面子和虚名,但是不能承认。 霍元甲愤怒道:“余师爷,我是来为徒弟讨回公道。姓秦的把握徒弟打成重伤” 秦爷捂着断臂,瞪着霍元甲。 这时候,秦爷也顾不得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愤恨道:“霍元甲,你徒弟勾引我的小妾,被我抓了个正着。我没当场打死他,已经是手下留情,给你面子。你还要公道?是我找你讨公道才对。” 霍元甲愣住了。自己的徒弟勾引秦爷的小妾?那自己来为徒弟出头,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余春秋说道:“秦爷,你伤势不轻,还是先回去疗伤吧。” 秦爷感激道:“多谢余师爷。” 一辆马车,缓缓出了天津城。 马车上。 顾大人说道:“余春秋,你觉得老夫此次去上海县当官,是祸是福?” 余春秋笑着说道:“东主,其实您不用过于担忧。到了上海县,虽然祸福难料,但是我会不遗余力地站在东主您身边,替您做事谋划。” “上海被洋人称之为东方魔都,据说遍地都是财富。我余春秋倒想要见识见识。” 顾大人指着余春秋苦笑道:“你啊你,太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上海的租界多,洋人多,但凡跟洋人扯上关系的事儿,那就是天大的事。余春秋,你有点本事,也很聪明,但是不够稳重。到了上海,切忌不可招惹洋人,否则你会吃大亏。” 顾大人已经没了心气,他对洋人的畏惧是到了骨子里。 余春秋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东主您教训的是,我是该稳重一些。” 稳重,是没有坏处。 可是到上海县去官,想不跟洋人起冲突?除非做洋人的狗腿子,带着洋人欺压普通老百姓。 余春秋不做洋人的狗,还要为百姓做点事情,赚民意值,那么跟洋人坏人起冲突,就是必然的事情。 求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