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和尚心痛的无法呼吸,他琢磨着明天就让小徒弟顾家去通知官府来抓这帮贼人,强颜欢笑道:“多谢!多谢!感激不尽!”
显然奥观海不相信这毫不牢靠的联盟,拿起桌上的茶碗一把摔碎,就在众人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的时候,他捡了一片锋利的碎片就把自己的手给割破了。
他把自己的血滴进了顾家还未洗刷的大白粗瓷碗中,朗声说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歃血为盟吧,那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对灯发誓,如若背叛大家,爹死娘死全家死!”
灯属火,火属阳,阳主寿。中国传统有灯火神,主司善恶阴阳,如果人说了假话,神明会念咒语诅咒此人,折寿殒命的,所谓人死如灯灭。奥观海这誓言可谓是歹毒至极。
剩下的众人纷纷划破手指跟着起誓,熊楮墨真不知道奥观海一个老外研究这么多中国文化干什么,被逼无奈也咬破了手指,跟着起了誓。
只是当他说到如若违背誓言爹死的时候,熊守仁的嘴角明显抽了一下。
现场除了“皇帝”熊守仁享受特权豁免起誓外,就是一念和尚和顾家没有起誓。
奥观海是个张飞绣花的主儿,他把破瓷片递给了一念和尚,瓮声瓮气的说道:“大师,请吧!不过遁入空门的你就不能这么说了,你得说:如违誓言,房倒屋塌寺庙垮!”
一念和尚看着熊守仁心里那叫的一个不是滋味,望了一眼身后的顾家,双手合十心中唱了一声佛号,说道:“对灯发誓,永不背叛,如违誓言,房倒屋塌寺庙垮。”
顾家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往心里去,跟着说了誓言以后,久不见生人的他不一会儿就跟大家打成了一片。
栖霞寺最不缺的就是禅房,虽然许多是残垣断壁还没有房门,但是也比在寒冷刺骨的北风里冻成冰棍儿强。
熊楮墨心中一阵暗爽,自己这他娘的就算是在栖霞寺占山为王了,在这乱世之中总算是有了一个落脚之地了。
“皇帝”熊守仁占了一间大房,屋里点了篝火,在王总管的陪伴伺候下蜷缩在一念和尚进贡的破棉被里早早睡去。
“太子”熊楮墨是留宿在一念和尚的屋中的辗转反侧死活就是睡不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兴奋的,后来他发现这特么就是冻的。
小和尚顾家的被子盖住头就盖不住脚,盖住脚就盖不住头!
熊楮墨犹豫了半天,满脸贱笑的抹黑凑到了一念和尚的身旁,推了推他轻声说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大师,我发起了加入你的被窝的请求:一、同意,二、同意。”
沉思的一念和尚闻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着跟一个十六七的小伙子谁在一起他就觉得恶心,紧了紧被窝说道:“我能不能选三?”
熊楮墨当场就义正言辞的给拒绝了,开始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忽悠。
一念和尚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把自己的破棉被甩给了滚刀肉熊楮墨,自己则坐在炕上眼观鼻鼻观心打起了坐。
熊楮墨心满意足的把棉被搭在了顾家的身上,和衣睡去。
他刚一睡下,一念和尚就在炕头的柜子里拿出一床新棉被,一床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舍得盖一次的棉被,心满意足的睡去。
熊楮墨醒来后果然没有食言,接连数日带领众人把残败的栖霞寺收拾的上下焕然一新。
自古太监多人才,就连那些有碍观瞻的残垣断壁和破窗乱门也都被太监中的泥瓦匠和木匠们给修葺一新。
一念和尚见此是笑的合不拢嘴,自己这那里是落草为寇啊,这分明是招了一群免费劳动力啊,高兴的心里只念阿弥陀佛。
海捕文书很快就贴满了南京城的大街小巷,就连乡野之村也没有遗漏。
这日,熊楮墨专程男扮女装来到了栖霞山不远处的村子里看海捕文书,见野爹熊守仁的赏格只有区区二十两让他好一阵生气,这简直是官家对他们莫大的侮辱,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王破瓢看着眼前花容月色的熊楮墨,忍不住手痒捏了他屁股一把,一脸贱笑地调笑道:“好俊的小娘子,走,跟大爷去那边的小树林潇洒一把去?”
熊楮墨抬脚狠狠地在王破瓢的脚上撵了撵,附在他的耳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人老心不老来,你有那功能吗?
上边的人画的压根就不像,上面所有人的多名走都收就是没有我的名字,男扮女装完全是多此一举。
走,跟本太子去城里一趟!”
王破瓢抱着脚龇牙咧嘴的说道:“你疯了,去城里干什么?”
熊楮墨颠了颠手中的银子,挑眉笑道:“你不是会炼钢吗?我要买些打铁的家伙什儿,趁着官府还没有发现做些小玩意儿,三十几个人人吃马嚼的,总不能坐吃山空不是!”
王破瓢撇了撇嘴,骂道:“去你大爷的吧,想给白姑娘早点赎身就直说,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哎哎哎……你别走这么快,大爷的,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