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在城外西边十里地,蔡河的上游,洪涝的时候,水淹不着,干旱的时候,可以从蔡河引水灌溉,是实实在在的良田。
若非庄子就在京郊,太过醒目,冯氏无论如何都不会舍得拿出来。
老赵头是原先从崔家跟来的陪嫁,是崔家的家生子,这十多年来,一直是老赵头在管理庄子上的事,他年岁已经大了,好在两个儿子很得力,平日里帮衬不少。
庄子被管理得井井有条,也未出现压榨庄户、欺瞒主家等事。
谢知微临时起意去庄子里,秋嬷嬷也只提前了一个时辰派人前去通报,等谢知微的马车出了城门,路上便遇到了老赵头派来接的人,是他的大儿子赵铨。
马车抵达庄子的时候,老赵头已经领着满庄子的人分列两路,等在门口了,不等谢知微下车,老赵头便领着人跪下,齐声道,“给大姑娘请安!”
谢知微在紫陌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赵头,方脸膛,晒得紫红,穿一身半新不旧的莲青色长袍,弓着身子,神色间很是恭敬。
谢知微点点头,“赵管事是跟过外祖父和母亲的老人了,不必多礼!”
“大姑娘总算是来了,这些年,小的们都盼着大姑娘过来看看。”赵管事弓着身在前头带路,“大姑娘,前边就是院子,大姑娘和五少爷是先去歇着,还是去田间看看?”
谢明溪乖巧地跟在谢知微的身边,姐弟俩手牵手,谢明溪四处张望,他第一次出城,第一次来田间,对什么都感到很好奇。
院子背靠香山,面向蔡河,从风水的角度上讲,前有靠后有望,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这便是传承逾百年的世家大族,比起朝中的权贵,底蕴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知微让前来迎接她的佃户们都回去后,让老赵头领着她在屋子前后转了一圈,院子一共五进,正房面阔五间。后边的大院子里种满了果蔬,据说,后山上还能打猎。
一听说,后山能打猎,谢明溪便欢喜了,“姐姐,你什么时候教我学骑射?等我学会了,我帮你猎小兔子。”
“赵管事,带我们去后山转转吧!”
虽然没有带弓箭和马匹,不过,先去熟悉一下环境,下次来,做好准备,也能进山。
这时节,山上可不一定只有猎物,能够采摘一些野果,也不枉小家伙这一趟。
谢明溪一听,满足了,牵着姐姐的手,步履轩昂,雄赳赳气昂昂,一副能与龙虎斗的模样。
路上,谢知微过问一些庄子上的事。
“每年,庄户们以收入的三成作为田地的租金,这是老太爷定下的规矩,不得改。”老赵头一面说,一面小心地看着谢知微的表情,见她无有不虞,接着道,“田地里,春夏季节种稻子,秋冬节种小麦豆类,收成虽不高,但在附近的庄子里,已经算很好了。”
谢知微走在田埂间,正如老赵头所说,地里多半种了小麦,不到一指高,但绿油油的,长势极好。
冬麦耐寒,几场瑞雪下来,来年又是好收成。
“我听说南边有人种占城稻,耐旱,产量也比咱们这样的稻子高些。”谢知微道,“田里的地力就这么多,若是能够改变稻种,提高产量,收成是不是会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