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兴奋不已,巴不得长房和老太太斗个你死我活。
肖氏则冷眼旁观,只觉得这个侄女儿真是个蠢的,有袁氏这个蠢笨的继母在,手上又不是少了花销,非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将来老太太拿捏她的时候多了去了。
就一桩婚事,老太太就能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谢知微抬起头来,朝冯氏凉凉地看了一眼。
老太太被她看的心里咯噔一下,但事关利益,她半步都不能退让,“微姐儿,你母亲的嫁妆不少,眼下交给你的这份,就已经很多了,如此,我都担心你打理不好。别的,你暂时就不要想了,万一出点差错,如何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谢知微似笑非笑地看着冯氏,冯氏被她看得心里一突一突的,很生气,拍向桌面,“怎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祖母既是觉得如此很好,那就这般吧!”谢知微抚了抚袖子,起身,慢条斯理地坐到寻常坐的位置上,“我听说前朝首富的孙女儿,身负家财万贯,被外祖家里图谋,那女子性情刚烈,眼见不但家财拿回来无望,连自身也要受钱财所累,一怒之下,将数千万亿家财捐给朝廷,换取朝廷庇护。”
此人便是前朝被载入史册的安阳县主,后来嫁与崔家先祖为妻。
谢知微的意思很明显,她虽然还不至于要把生母的嫁妆给捐出去,换取朝廷的庇护,也绝不会便宜了冯氏。
当年安阳县主父母双亡,孓然一生,而谢知微父亲安在,外祖家这些年从未少了她的节礼,一应的衣食住行都为她准备的足足的,可见庇护得紧。
她自己的小私库连几个婶娘都比不上,令人眼红。
她可不是没什么根基的孤女,以前她不闻不问,一是蠢,二是没有想到这些,以为一个继祖母,没对自己下狠手就已经是慈爱了。
肖氏也闹不明白,为何谢知微如今就跟着魔了一样,非要把生母的嫁妆拿回来,难道说,她与袁氏闹翻了,袁氏现在不肯贴补她了?
想到这里,肖氏站出来打圆场,“微姐儿,你祖母还会害你不成?你这孩子真是的,才多大一点,哪有这么小一点儿,就要打理一大笔嫁妆的?传出去,平白叫外头的人笑话咱们家。快别说这些傻话了,你若是每月的月例不够,就叫你祖母每月贴补你一些。”
冯氏当即拍板,“就把我的月例银子,每个月拿五十两出来给微姐儿吧!”
“是!”肖氏当即应下,“微姐儿如今大了,花钱的地方也多了,原该如此。不过,咱们家一向崇尚节俭,姑娘们一个月的月例都不多,微姐儿快赶上我们这些当婶娘的了,手上钱多了,还是要学着节俭才是。”
言外之意,谢知微如今每月的月例已经够多了,不要再不知足了。谢知微之所以非要拿回崔氏的嫁妆,是因为不遵家规,生活太奢侈,这个毛病得改!
谢知微听懂了,旁的人也都听懂了。